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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鵲橋難歸

交到胡天西手中。胡天西又不是草木之人,焉有不動情,便寫了封回信,約如玉姑娘十里鋪的清風亭相約。誰知當晚正當兩個人你儂我儂時,忽地一個黑影躍入亭中,出手如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拍傷胡天西。胡天西一口鮮血噴出,倒在亭中。蒙面人冷哼一聲,抓他在手,足不點地般去了。這一切只在旋踵之間,待如玉姑娘反應過來,兩個人已去的遠了,消失在蒼茫夜色中。亭中只留下如玉姑娘怔怔出神,只覺那黑衣人的一聲冷哼似乎在那聽過,只是當時心慌意亂,六神無主,便想不起來。自此而後便聽不到胡天西聲音。她幾次三番讓丫環去明月山莊打探,只見人說胡天西於前些時出了山莊便不見人蹤,也不知去那了。從此而後,再無胡天西音訊了。今次袁承天被劉觀魚認定是胡天西,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別有隱情,這隻有他心裡明白,旁人無從知道。

這些前因後果如果沒有人說給袁承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無緣無故被人抓了去。偏偏看守牢房的兩個人偏偏嗜酒如命,兩個喝了一瓶又瓶,話便多了起來。將大小姐和胡天西的往事說了出來。本來這件事是極機密的話,劉觀魚和如玉姑娘自然守口如瓶,不會向旁人說起,奈何那個伺候如玉姑娘的丫環偏偏和寨中的一個小夥互生情愫,無話不說,便告訴了他。這個小夥也就是現在看守袁承天其中一人。他們雖說話聲音不大,奈何袁承天用聆聽千里的絕技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才明白劉觀魚為什麼誤自己為胡天西,只怕要他們在山寨成婚,否則的話便會放他走。

忽地鐵門一響,有人走來,壓低聲音對牢中二人說話:“小武,小張,這是啞藥,你們將它放在酒水中,讓他喝下,千萬千萬!”這是劉觀魚的聲音。他為什麼要下藥害自己,不讓自己成為啞巴,不能說話?是了,定是怕自己戳穿他們伎倆,在如玉姑娘面前說出實情,那樣如玉姑娘便會尋死覓活;假如自己不能開口說話,那麼如玉便不會懷疑我這個胡天西了,他們好毒的計謀!

牢門一響,劉觀魚走了進來,看著被鐐銬所綁的袁承天,說道:“天西,再過三日,便是你和我女兒如玉的鴻鸞天喜的好日子,你不覺得開心麼?”袁承天道:“劉寨主,你何必惺惺作態,假仁假義。你難倒心裡不明白,我根本不是什麼胡天西——我是袁承天!”劉觀魚道:“是麼?看來是我老眼渾花了,錯把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誤認為他人?這怎麼可能。”袁承天剛要說話,忽然感到肩下一痛,接著昏了過去。待他醒來,覺得肩臂火辣辣痛,只見血流了下來,好一會才凝固。這劉觀魚為什麼打暈自己,又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又有何目地?

牢房渾昏,不見有光,只有甬道中的油燈照著,忽暗忽明,彷彿有流螢嗡嗡作響,再無其它。袁承天坐在亂草鋪就的木床,但覺全身都生痛。石房內因為終年不見陽光很是潮溼,所以地上難免有蟲蟻爬動,甚而有幾隻竟然爬到袁承天的肩臂傷口處要吸吮血跡。袁承天因為手腳被銬只有用嘴將蟲蟻吹走。忽然他的手一動,鐐銬竟而脫落。這一下實在出人意料,難道是寨中的嘍囉一時大意竟未銬牢?可是這也決然不可能?以劉觀魚之為人,豈會容手下人如此馬虎,實在讓人不可解。

他藉著微光將鐐銬撿起來,這才發現手銬斷處是新近才鋸斷的,並不見鏽跡,心下起疑:自己幾時鋸斷的,怎麼絲毫沒有印象呢?真是奇怪?他正疑惑間,忽地另一間石牢中有人歌唱:“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全當漂泊在異鄉!”氣語悲涼,彷彿看透世情,人間冷曖自知;又彷彿是智者,看透蒼茫大地,將相王侯,說什麼龍爭虎又鬥,也只不過是剎那間事,百年後還不一樣一抷黃土草沒了!袁承天聽他這聲音,一時覺得萬念俱灰,彷彿來日大難,回日無多,人生苦短,也許在世尋尋覓覓那個人今生得不到,來世也許可以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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