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血絲,臉頰都消瘦了,諸航抿緊了嘴唇,一種陌生的情愫像春天發芽的小草在心中瘋長。“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當她從浴室出來,卓紹華斜躺在床上,就那麼睡著了。沒脫衣服,沒脫鞋,頭髮有一點油,襯衫的領子發黑,耳際還有一兩根白髮。這樣子的首長,一點都不英武,可是諸航卻看得痴痴的。
諸航沒有驚動他,重新把窗簾拉嚴實,又輕輕地走出去,把熟睡的帆帆抱起送給唐嫂,免得他醒來後會吵著首長。
“諸航,諸航!”卓紹華才躺了一會,兩眼突地又睜開。
“在!”諸航把手塞進他的掌心。他握住,眼睛又閉上,“我就睡一會。起來後,我陪你去買禮物,晚上參加小艾的婚禮去。”
小艾今天結婚,挑在八月末的最後一個週六。諸航答應一早就過去陪小艾,她沒想首長過去。首長在,估計小艾緊張得,不是用走,而是爬進禮堂了。所以,她對首長提都沒提,請帖塞在書房的抽屜裡,但首長還是看到了。
諸航趴在床邊,由著卓紹華攥著手,腦子裡還在想著首長講的強大敵人。諸航自我感覺,她適合做駭客勝過做網路奇兵。她的性格決定了她愛進攻,不按牌理出牌,這是成為一個駭客的良好先決條件。網路奇兵要做的主要工作則是防守。防守呢,則是敵人在暗,自已在明,非常被動,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保守。關於基地的安全防護系統,諸航的計劃就是先想像自己是駭客,怎麼來攻擊,然後再寫出對付的程式。
那個敵人能有多強悍?諸航有關注國內外的駭客資訊,好像沒這樣的傳奇人物出現。就是有,首長打了多年的資訊大戰,不至於如此緊張。諸航想破了頭,都沒想象得出首長所講的是哪一種情況。
卓紹華睡到午飯時分才醒,真的是酣暢淋漓的一場覺,渾身的每個部位都充滿了嶄新的活力,他舒展著胳膊,坐起來。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
“首長,我去參加小艾的婚禮了。禮物之前就有準備,難得一天休息,你還是呆在家中陪陪壞傢伙。他一直問我爸爸去哪了,我編了左一個右一個謊言,你可別戳穿哦!走時,我吻了你很久,你都沒回應我,恨你。我會早點回來的。諸航!”
這孩子,永遠都是個急性子!卓紹華捏著紙條笑了一會。
梳洗好,換了衣服,開啟門。住在後排的鄰居來串門,他們家也有一個孩子,比帆帆小一點,還養了一隻雪白牧羊犬。他家阿姨愛做西點,烘的杏仁餅乾特別香脆,給帆帆帶了一袋。帆帆左手一隻,右手一隻,嘴巴里還含著一隻。牧羊犬可能覺得帆帆太貪心,追著帆帆的小手。帆帆把兩隻手舉得高高的,匆忙嚥下口裡的餅乾,又把左手的塞進嘴裡,鼓著小嘴嚴肅地對牧羊犬說:“這個是爸爸的!沒有啦!”左手張得大大的給牧羊犬看。
卓紹華看著,不禁笑出聲來。
帆帆小火箭似地衝過來,把餅乾塞進他嘴裡,要他抱著,親了又親,才罷休。卓紹華頻頻點頭,“好吃!”帆帆小臉綻出了一朵花。但花朵很快又凋謝了,他告訴爸爸,媽媽出去沒有拿電腦包包,也沒拿旅行箱。在帆帆的眼中,諸航拿電腦包包,是出去上班,提旅行箱是出差。如果兩者都不拿,那諸航就是出去玩。媽媽出去玩,卻不帶上他,他很難過。
卓紹華颳了下兒子的小鼻子,“帆帆不想和爸爸在一塊?”
帆帆連忙擠出一臉“媚笑”:“我最愛爸爸。”
“壞傢伙,不要輕易用‘最’這個詞。”卓紹華心想,等到某一日,帆帆大了,遇到心儀的小姑娘,那時他說的“最”才是出自真心的。有了比較,就有輕重,人心是偏的,也是小的。
呂姨給卓紹華張羅午餐,順便彙報了下最近的支出。
“為什麼要刷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