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一個街頭畫家,站在巴黎左岸的街頭,為形形色色的行為作廉價的素描。
小諾說,我想做一個行吟詩人。
楊小天的筷子攪了攪沸點八十度煮熟的麵條,低頭道:“可惜後來我成了一個商人。”
“我也沒成詩人。”小諾體貼地說。
拉薩的陽光凜冽而絢爛,他們覺得自己從未這樣真實過。
中途,楊小天要去洗手間,他問清方向,然後把腰包順手放在桌上。
包的拉鍊沒有拉嚴,略一移動,裡面便落下東西來。
楊小天沒有注意,他急著去解決生理問題。
小諾笑笑,彎腰撿起落下的東西,是楊小天的錢包。
她信手翻開。
錢夾裡側,有一張女人的照片,打扮摩登,長相有點像歐美那邊的人,五官清晰而有雕塑感,是個美人。
那是崔敏的照片。
小諾一言不發地將錢包放在桌上,然後,她安靜地喝著茶,臉色很沉,了無波動。
楊小天回來了,寬寬大大的衝鋒衣在藏民中顯得格外醒目,他一面走一面笑:“你真該去廁所看看,真是駭人,門關不上,對面就是八角街……”
“楊小天。”小諾抬起頭,不知是因為陽光,還是因為紅色的衣服,她的臉通紅無比。
“恩?”楊小天莫名其妙地站在原處。
“如果你只是想找一個漂亮女孩在寂寞的旅途中上床……”她冷靜地說完一半,終於忍不住氣憤了,氣憤到哽咽,“你混蛋!”
說完,她騰得站起身,拎起包,衝出了甜茶館。
楊小天呆了一會,等追出去的時候,只見滿街的人潮洶湧,有虔誠的信徒,從他身前匍匐而過。 。 想看書來
第十節
關於豔遇,小諾聽過許多。
從前吳歌講過,麗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也是一個寂寞的地方,更是一個無法負責的地方。
吳歌認識的一個不算熟的朋友,在南方做生意虧了,於是跑到麗江開了一間客棧。
他與來這裡投宿的所有女人上過床。
後來小諾見到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斯文男人,架著一副金框眼鏡,他啜著紅酒,淡淡道:“無非是相互療傷而已。”
然後,他湊過去,問小諾:“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難道你不想要一個美麗的過程嗎?”
小諾瞪了他一眼,還未回答,吳歌已經直接把小諾拎了出去。
都市是一個忙亂得讓愛情流失的地方。
而喧囂之外,又有太多讓小諾不恥的放縱。
由此,她嫌惡楊小天的隱瞞與動機。
對於豔遇,楊小天也不是沒有期待的。
任何獨自在外的男人若是沒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期待,那麼,他一定不是男人。
可是,期待是模糊的,小諾卻是真實的。
他的模糊撞到了最驚心動魄的真實。
楊小天呆呆地站在人潮湧動的八角街上,望著自己錢包內層的照片,他覺得自己跟混蛋沒多大區別。
崔敏要回上海了,而他,也將回上海去。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流連此處,卻依舊在世俗之中。
第十一節
那天晚上,楊小天沒有給小諾打電話,他坐在旅館頂樓,看著夜幕中的布達拉宮,看著看著,突然無比悲慼。
小諾在樓下的房間裡,她卻接到了一個電話,長長的、十萬火急的電話。
電話裡的人說:“小諾,快回來,你哥哥出事了。”
小諾是家裡最小的女兒,她上面尚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姐姐是大學教師,嫁給了一個大學教師,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