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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因為我完全無法推測出,你是如何知道我有一個瘋妻的。她就被我藏押在桑菲爾德的三樓。”

羅切斯特象是雕像復活,一邊踱步一邊發洩式地說著:“是的是的,我有一個名義上的妻子。我沒辦法在法律上成為一個可以任意追求愛情的單身漢。一點沒錯,簡,你做得一點沒錯。我還痴心妄想你能愛我。可是,怎麼可能?!你有大好的青春,現在更有了小姐的身份,你可以選擇的物件足可以把馬德拉島填滿!我,呵,我不過是有一個瘋妻的老男人。雖然有點錢,但又憑什麼乞求你的愛?!”

“我早就知道我沒有這個權利!可我、可我壓抑了再壓抑,我沒忍住。簡,我知道犯了罪,但絕不是這世俗法律上的罪,而是教義中所說的罪孽。我開始很傲慢,恨意重重地生活,誰也看不起,直到我看見了你。我傲慢地對待你,你還我以傲慢,雖然你表現得很謙恭,但本質卻很傲慢,我看得出來。簡,你就是這樣,你對誰都是仰著頭的,雖然表面是個溫順的小丫頭。後來,後來我貪婪,不知不覺就變得貪婪起來。恨不得與你在一起的時間每一分鐘都化做無限長,對你,我變得貪得無厭。與你相關的一切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想了解想……”

說到這裡時,羅切斯特突然停住,頓了一下,甩了甩頭。他的表情自在得狠,好象只是在自言自語,而不是在表白什麼。從房間的東頭走到西角,來來回回一步一步地走著,並不看艾亞,而是盯著地面,細細地喃喃:“那些日子真是煎熬,我每日每日都在懺悔。可是,上帝顯然把我忘了,因為我一見到你,那些懺悔就重新變成了事實。不只這些,我還嫉妒,嫉妒任何與你相處的人,太太,那麼一個乏味的老太太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她笑得那麼溫柔。我連阿黛拉都受不了,我受不了她天天膩在你身邊。我嫉妒她,嫉妒你趴過的書桌,嫉妒你最經常用的那支筆,嫉妒那架你天天又摸又彈的鋼琴,我……我想,我簡直象個瘋子。”

表白、吵架與告別

艾亞想過無數種可能,比如吵架,比如冷戰,比如甩手離去,甚至是哭泣與無奈之類的戲碼,可萬萬沒想到,羅切斯特竟然突然地顛狂起來。

表白,之於艾亞完全是隻適用於書本的一個詞而已。不是灰色到不相信愛情,可是,就算為了愛情,哪怕心裡愛到死,愛到願意為他死,艾亞也絕不可能去表白。說是膽小也好,說是矜持也罷,艾亞都沒辦法克服自己的這個心理障礙,做出表白這種事。面對心愛的人,哪怕是主動說一句“我愛你”也是要人命的事,更何況如此長篇累牘地剖解自己的心?

前世今生,艾亞最大膽的愛的表達不過是一群人出去吃烤肉,給他的那串肉的料放得特別豐厚。不過,結果卻事與願違,那位男生因此而跑了一夜的廁所,以至於一說到艾亞就是“廚藝很差的女生”的印象。此事的打擊之後,本來就羞澀的艾亞,面對感情更難以對這種小心思做出具現化的舉動了。反倒是沒有朋友之誼之外的心思,一片坦蕩時,艾亞做什麼都膽大利落,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竟然會有羞澀的一面。

“表白,是比死還可怕的事。”在艾亞的認知裡,這應該是大部分人的常識。更何況是以矜持聞名的英國人?所以,艾亞完全沒想到,在自己兀自痛苦糾結的時候,羅切斯特竟然突然就把這件只應現於書本的事身體力行地表現出來了。

羅切斯特如同自言自語般的呢喃聲音並不大,可是,卻每一字每一句都好象重錘,狠狠地擊在艾亞的心上。一下一下,再一下一下,沒一會兒,艾亞就紅了臉皮,呼吸困難了。說不清是歡喜還是恐懼,這種背德的感情太過強烈,太過沉重,有理智的弦在,根本無法甜蜜起來。

——羅切斯特,我求求你,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