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好了劇本嗎?”胡導見到思妮,微笑著問。
“嗯。”思妮用力地點著頭。
“那你說說你對角色的理解。”導演平靜如水地微笑著。
“是這樣的,我覺得小紅是一個堅強無比的女性,她作為本劇的主角,是那樣執著地愛著男主角……。”思妮侃侃而談。
“你等一下,徐小姐,我說的是你對小花這個角色的理解,不是小紅。”導演的臉上依然保持平靜如水的微笑。
“小花?!”思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
小花在劇本里的第一集就自殺了,從此就永遠活在男主角的記憶裡,全本也就跳水自殺一場戲。
思妮:“……”
胡導依然是平靜如水的微笑。
這個微笑叫人多麼的噁心!
眼前的這個小人是這樣的言而無信!思妮強忍住在眼裡打轉的淚水。
導演收起了招牌式的微笑,繞著思妮轉著圈,一番春風化雨般的思想工作,說,你畢竟還是個新人,讓你演女主角,這個風險太大。我也是看你是好苗子,向製片方爭取了好久才替你爭取到了這個角色。這對你也是個挑戰;你呀今天好好表現,要是效果出來了,我呀再爭取爭取看能不能給你這個角色加戲。再說了,我也不會讓你白來,這場戲的片酬,我們可是照著主角給你開的,這就相當二線明星的價了……
令人沮喪的是,這場自殺的戲,是懷孕後被拋棄的“小花”絕望而緩慢地邁入河水溺水自殺。
零下的度數,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風。
天了,親愛的“小花”,真正該死的是我才對啊!這世上的死法千萬種,割脈,跳樓、觸電、上吊、服毒……,選那樣你都別選這麼個冷天溺水啊!思妮的心底近乎絕望地吶喊。
河水波光粼粼。思妮目光呆滯地盯著冰冷的水面,還沒有下水,她禁不住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涼透到了心頭,身體瑟瑟發抖,上牙數著下牙。
“演員準備!”
思妮狠狠得眼睛一閉,一步步地……
“咔。”
臉色煞青,嘴唇黑紫的思妮被工作人員拖上了岸。思妮的痛苦指數絲毫不亞於劇裡“小花”,她表情和動作一次性到位地演繹了“小花”慷慨赴死。
淚水與河水浸溼了思妮的雙眼,朦朧間她看到阿嬌換上了主演“小紅”的服裝在候場……
下午,回到地下出租房的思妮聽到隔壁阿嬌的房間有搬東西的動靜,思妮有些艱難地從床上爬起。
劇組的兩名劇務正在幫阿嬌搬著行李。手裡提著包的阿嬌看到思妮,她本能地躲閃著思妮的目光。
思妮恍然間明白了一切。
“阿嬌!”思妮還是叫住了她。
阿嬌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僵硬地笑著:“這,這地方真不是人住的,我;我要搬到劇組賓館去住了……。”
思妮冷笑一聲:“堂堂的主演當然不能在這裡住了,恭喜你啊,阿嬌。”
“思妮姐,你也別怪我,在現實面前要想成功,誰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
阿嬌慌亂地離開,上了劇組的小車。思妮看到,小車的後座上坐著面無表情的胡導。
夜裡,地下出租房如出氣口般大小的窗戶外,隱約傳來了聖誕的鐘聲,然後是人們歡騰的呼聲。
上帝啊,你今晚真的會來賜福人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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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寒意加上精神上的打擊,讓思妮心力交瘁地病倒了。一場激烈的感冒,三十九度的高燒彷彿間讓她大側大悟。
早晨醒來,思妮依然難受,她茫然地撥通了東子的電話:“東子,你在麼?”
“思妮?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