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無赦?”杪冬總算發現他的不對勁,“你到底是怎麼了?還有,前些日子你私自跑出宮去,又是怎麼一回事?”
無赦深深地看著他,眼睛裡閃動著一些杪冬看不明白的東西。終於他嘆口氣,說:“我只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杪冬聽見他說了句抱歉,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第 28 章
有時候醒來睜開眼睛,會覺得原本熟悉的人或事物,忽然間變得陌生起來。
馬車的角落裡點了盞小油燈,星點大的火光幽幽散開,給周圍的一切蒙上一層灰黃色的光霧,朦朦朧朧的好不真實。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些細細的沙沙聲,縈繞在耳邊吵個不停,一直從夢境糾纏到現實。杪冬盯著棕黑色的車頂發了會兒呆,然後爬起來,側身推開窗戶。
窗外黑漆漆的,隱約可見樹影綽綽。
冷風夾雜著寒氣灌了進來,空氣溼嗒嗒的,瀰漫著一股陌生而新鮮的泥土味。杪冬抬手摸摸面頰,指尖處滑過一片溼潤。
原來是下雨了啊。
他有些恍惚地想。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有人彎腰鑽了進來,帶著一身的水氣。
杪冬側過頭,默默地看著他。
抬頭對上杪冬的視線,無赦怔了一下。然後他又恢復成平日面無表情的樣子,轉身關上門,再走到杪冬身邊把窗戶小心關上。
“別讓雨水打進來,”他說,“溼了衣裳會生病。”
杪冬沒答話,定定地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無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徑自坐到杪冬身邊,揮手滅了油燈,朝門外冷聲說了句“走”。
車身一震,緊接著疾馳起來。杪冬側過頭,隱隱看見昏暗的光線中無赦沉靜的眼眸裡閃現出狼一樣的狠辣銳利,不禁微微恍了下神。
“……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有些怔然地問。
“沒有什麼為什麼,”無赦回答,他低頭看著杪冬,深不見底的瞳仁裡掠過一道幽暗的光芒,“我只想帶你離開那個地方,”他低聲說,“離開皇宮,走得遠遠的。”
杪冬垂下眸,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離不離開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他轉頭看著被厚厚的油紙布糊住的窗戶,語調淡得有些飄忽不定,“在哪裡,不都是一樣呢?”
“……不一樣!”無赦忽然拔高了音調,他的拳頭在黑暗中緊緊握著,像是要將那些無人能懂的惶恐不安捏得粉碎。
“不一樣的……離開那裡,至少,你可以活得輕鬆自在一點。”
杪冬沒有答話。他將頭靠在窗戶上,聽著細密的雨點打在油紙布上發出或高或低的沙沙聲,垂下眼簾悄悄地笑了一下。
“……不值得的……”杪冬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語調含糊得像是在自言自語,但無赦還是清楚地聽見了。
“為什麼會不值得呢?”他盯著杪冬,目光灼灼,“我覺得值得。”
杪冬扭過臉,在黯淡的夜色中發了會兒呆。
“我不明白,”他略微遲疑地說,“你冒這樣的險,被抓住就是死罪。”
無赦笑了一下。
“我不在乎什麼死罪,”他說,“而且,只有離開皇城,我才有機會活下去。”
“為什麼?”
“莊季派人來剿滅酒肆裡的人,”無赦斂起眸子,沉默了一會兒,說,“就在秦嶼山身亡的那天晚上。”
杪冬倏地捏緊手指。
“抱歉,”他抿了抿唇,喉嚨有些乾澀,“我不知道……”
“順帝把你看得很緊,”無赦偏開視線,“不給你知道的機會。”
杪冬垂著頭不說話,無赦又道:“無論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