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很近了,雖然閉著眼睛,我卻感覺到那人正站在我床頭彎著腰看我。
“它”雖然已經很剋制自己的氣息,可“它”鼻間撥出的微弱氣息噴灑在我臉上,我依舊能敏銳地捕捉到。
說時遲那時快,我往床榻內一滾,拔除藥品上的塞子,對著那人就是一記三不倒。
電光火石間,那人見勢頭不對,狂躁地吼了一聲,迅速抬起手臂,以袖掩住口鼻,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迷霧範圍。
“東方蕪,你要不要這麼狠,我好心來看你,你想殺人啊?”
北鴻狐暴躁不已的聲音從迷霧後傳來,因為口鼻被衣袖掩住了,甕聲甕氣的。
聞言,我也一手衣袖掩住口鼻,一手揮舞著周圍的迷糊,從迷霧中出來,甕聲甕氣地回他,“誰讓你不請自來!”
“小王要啟程回北國了,這不是來跟你打個招呼嘛”他皺著眉,怒道。
“誰讓你偷偷摸摸的,沒毒死你算是是便宜你了”我白了他一眼。
雖然我們說得很快,吐字也不是很清晰,還是知曉對方在說什麼。
“倒黴,好了,小王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北鴻狐身子一縱從窗遁了。
我快步走到窗邊,探著身子看著他的身影飛掠到我院,腳尖踢蹬在梧桐樹上一個借力,便翻身越過了我的院牆。
“算你跑得快!”我努努嘴。
再不走,看我怎麼“伺候”你。
“送”走了北鴻狐,我往屋裡噴了點水,漂浮在空氣中的粉末很快沉澱下來。我繼續躺上床榻,這下可以安心睡覺了。
我朝屋門外望了一眼,十三的身影在門上投下一道灰暗的影子,看樣子他早知道是北鴻狐那廝,午時我才去會過他,這會兒他又來,十三吃不準情形,又沒有得到我的命令,才沒衝進來跟北鴻狐打起來。
一覺睡到天黑,我快速翻身起床燃起燭火,簡單地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便出了門。
此時恰逢亥時,夜色已深,俯瞰整個京華城燈火通明。
穿一身深色的衣衫,我能清楚的看清京華城內大大小小的街道巷弄,只要距離夠遠,下面的人卻很難發現我,夜裡飛行就是這個好處。
三年的時間,京華城更加繁華了,若是三年前的亥時,整個京華城的人絕大部分已經歇下了,而如今,下方的街道依舊車水馬龍,酒樓外燈籠高掛,內里人聲鼎沸,街道外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我勾唇笑了笑,正要對唯下加速指令,忽而瞥見西街的一條人跡罕至的巷弄裡,一盞昏黃的燈籠被一道欣長的身影提著,正往那深巷的府門外走。
那裡······那裡是······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我卻清楚得記得,那條巷子是通往容府的,而那深巷的盡頭,就是容府,是西宮月在南國的府邸,也是容朗的隕落之地。
而這條巷子裡再沒別的人家子,這人來這裡顯然不是路過,他會是誰呢?
莫非西宮月回來了嗎?
這個想法讓我內心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北鴻狐說他此前在臨安見過他,說不準他真的來了京華城呢!
他是否也如我一般,惦記著我們之間的情誼,只盼我倆破鏡重圓。
心下一轉,我緩緩落在那巷子一側的牆頭,蹲在上面,看著下面提著燈籠的人。
此人身形欣長,看身材比三年前的西宮月要壯碩一些,我開啟夜視功能,心中忽而失落起來。
不是他!
這人我見過,正是今日午時在望月樓贈我丹青之人。
只見他提著燈籠,緩步走到容府頹舊的府門外,抬起手輕輕釦了扣門上的銅環。
這男子為何來容府,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