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還有人來看診嗎?
溫行舟有些疑惑,披了件外衣,便提著燈籠來到院門口,取下門栓,將門拉開了一條縫,“看診的話明日再來吧。”
透過昏黃的燭光,他從那條縫隙中望出去,門外站著一個很是俊美的男子,他懷中抱著一個人,一臉焦急之色。
那男子道:“溫大夫,深夜打擾還望恕罪。我的朋友受傷了,還請你幫忙看看,人命關天啊!”
見溫行舟遲疑,那男子道:“在下與溫大夫的師父亦是好友,請溫大夫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定要幫夙某這個忙,夙某定會報答溫大夫。”
聽男子提起自己的師父,溫行舟立刻將門開啟了,“進來吧。”
男子忙抱著懷裡的人,擠進了院內。
帶著男子到了客房,溫行舟在看清他懷裡抱著的女子時,不由得心驚肉跳。
女子頭上的血窟窿,還不算特別嚴重,最讓他心痛的,是她那張滿是疤痕的臉。
他不禁想,如此瘦弱的一個女子,究竟犯了什麼彌天大錯,如花似玉的年紀,臉竟被傷成這幅模樣。世人都是爹孃生的,為何有人能對一個小女子,施加這樣的傷害,他於心何忍?
男子皺著的眉頭之下,眼眸中透出絲絲焦慮之色,“溫大夫,醫者仁心,夙某在此謝過。鳳兮她沒事吧?”
溫行舟微微點了點頭,原來她叫鳳兮啊。
真是個可憐的女子!
他拿了些傷藥,先清洗了一下女子額頭上的傷口,給她上好藥,從身旁的藥箱裡拿出一塊白布,一邊給鳳兮纏上,一邊道:“額頭上的上沒有大礙,只是磕破了皮······”
“可是她好像很痛苦,真的只是磕破了皮嗎,你在瞧瞧,她有沒有傷到腦子。”夙華熙有些不放心,磕破了皮怎麼能留那麼多血呢,況且,鳳兮好像還迷迷糊糊的,怎麼看也不像是磕破皮這麼簡單。
聞言,溫行舟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了,他淡淡道:“這姑娘頭上的傷是其次,她迷迷糊糊的,是因為受了寒。”
見鳳兮一隻手一直捂著自己的肚子,面色蒼白,溫行舟撥開鳳兮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睛,又掰開她的嘴巴,看了看舌苔,道:“舌沉增多,舌苔發白且溼潤,很大的可能是吃過冷的東西,又外感風寒,引起的頭昏發熱以及腹痛。”
他轉過頭問那一臉的焦慮的男子,“你給她吃什麼了?”
這時夙華熙才想到晚間,他只顧著跟鳳兮生氣,全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定然是先前他將她拎出房門後,她回屋時,飯菜都涼了,吃了冷的飯菜,夜裡才會頭暈發熱。
鳳兮在她那屋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他只以為她在跟他發脾氣,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卻全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想到此處,夙華熙心中一陣自責。
腦中已經腦補了一出絕望大戲。
看見夙華熙臉色青黑一片,溫行舟也沒再多說什麼,來到桌案邊,點燃桌案上的油燈,寫了張方子,按方子去外間藥房抓了藥。
夙華熙接過溫行舟的藥,看著他給他的兩個小瓶子,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
“美顏露祛疤痕的,原本女孩子最是愛惜自己的臉面,我瞧著這位姑娘很需要這個。”溫行舟聲音溫潤地道。
夙華熙:“多謝溫大夫好意,只是這藥錢······”
溫行舟:“既然你與我師父是好友,我自當不能收你的銀錢,否則,我擔心師父晚間託夢來訓斥我。”
夙華熙又問了一些,照顧鳳兮需要注意的事項,溫行舟全都一一答了。謝過溫行舟,將美顏露揣進懷裡,藥包掛在了腰上,夙華熙這才抱起鳳兮,與溫行舟告辭。
溫行舟將夙華熙送到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