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費盡心思,讓自己順利入選。若沒有當初的初見,她不會收斂自己的個性,在宮中步步為營地生活下去。
當初當初……當初的她預料不到會有今日,就如今日的她不曾知道明日又將如何。
馬車的顛簸讓杜蘭若昏昏欲睡,她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在北堂昊的肩上沉沉睡去。
朦朧間,她聽見“沙沙”的聲音,問道:“下雨了麼?”
“是下雨了。”北堂昊掀開馬車轎簾一角,望見外面正是一陣秋雨連綿。此處是郊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而時間又是傍晚,天色漸暗,遠遠地倒是看見一個破廟,看樣子,今夜要在那個破廟度過了。
馬車疾行,又過了一會兒,在那破廟之前停下。
四下無人,蕭鼎恢復了慣常的稱呼:“皇上,蘭妃娘娘,此處無人,臣等先收拾收拾,今夜要委屈兩位,在此過夜了。”
言畢,靈犀上前,幫著一齊收拾起來。蕭鼎用佩劍捋去了四周的蜘蛛網,靈犀用尋來兩個薄團,讓北堂昊與杜蘭若墊著坐下,方有德則開啟隨身包袱,將乾糧、水壺取出。
說也奇怪,等眾人將一切安頓好之後,這場來去匆匆的小雨亦停了。雲消雨霽,一彎彩虹橫跨在遠處的水天相連之處,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彩相互拼接,煞是美麗。
“好漂亮!”杜蘭若驚撥出聲。
“阿奴,咱們一起去看看?”北堂昊興致很好,起身拉起杜蘭若的手。
雨後的山林格外清新潔淨,碧草如茵,綠樹參天,一彎清溪潺潺流動。
北堂昊與杜蘭若攜手,在山間踽踽而行,陶醉在水光山色之間,悠然嘆道:“若能在此山林終老,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許多名士最後都歸隱田園。”杜蘭若介面道,“陶淵明還寫下了《歸去來兮》。”
“阿奴,如果可以,你願意與朕一起歸隱田園麼?”北堂昊突發奇想。
“自然願意。”杜蘭若由衷地嫣然一笑,麗色動人。
北堂昊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臉,在她花瓣般鮮紅的嘴唇上印下一個吻。
入夜之後,靈犀帶來的布毯在地上鋪起,北堂昊與杜蘭若將就著睡了一夜。蕭鼎與靈犀、方有德則一人守在門口,另兩人坐在蒲團上,靠著牆入眠。
夜風微涼,靈犀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索性繫上披風,出了廟門。
蕭鼎以劍支地,手扶著劍柄直直佇立著,眼睛微閉,似乎已經睡著。
靈犀繞過他,獨自來到廟外空地,猛聽得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姑娘睡不著?”
“蕭統領,原來你沒睡著。”靈犀按住胸口,被他突然的問話著實嚇了一跳。
“我若熟睡,只怕早就死去。”蕭鼎淡然一笑。
“蕭統領可與許多武林高手打過交道?”受杜蘭若的影響,靈犀亦會幾手防身功夫,對武學也有一些興趣。
“很多。但真正讓蕭某認為算得上是高手的,唯有邊城。”他剛硬的黑眉微鎖。陌生的地方微涼的夜,他對著一個平日裡自己不曾有機會遇見的宮女,說起自己的心意:
三十歲的蕭鼎當年是憑自己的真實本領考取了武狀元之後才成為禁衛軍統領的。許多年來,也與一些江湖中人打過交道,所忌憚者,唯一邊城耳。
那次皇上祭天之時他差點死在邊城刀下,重傷讓他躺了半個月之後才能下床。在那之前,他聽過無數次邊城的名號,也曾一直以為自己不會輸給那人。結果他輸了,差點連命也輸掉,那次之後讓他時有挫敗感,連皇上的嘉獎亦不能讓他心情有所寬慰。
“那邊城不是死了嗎?”靈犀問道。
“是死的。可惜不是蕭某親自動的手。”蕭鼎薄薄的嘴唇微動,緩慢地說著,“如此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