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區別,遇到飛坦這樣的人,我只會繞著走,而庫洛洛卻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任何退縮。所以有些事只有庫洛洛能做到,比如說和我們很不友好的新室友進行“正常”的溝通。
“睡覺的時候,要熄滅蠟燭嗎?”庫洛洛問道。
“……熄滅。”飛坦。
“那我熄滅了。”庫洛洛爬下床,走到蠟燭邊。
這回飛坦乾脆沒有理他,只是把衛衣的帽子蓋到頭上躺倒,背脊貼著牆面。
庫洛洛熄滅了一邊的蠟燭,走向靠近我們這邊的蠟燭。
“很黑,別磕到了。”我低聲道,湊到床沿,探出身子,對他伸出手。庫洛洛垂眼看著我的手,沒有表情,但又不像在發呆。
庫洛洛吹熄了蠟燭,屋子裡頓時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庫洛洛摸索著找到了我的手,順著我的力道爬上床來。所幸床上什麼也沒有,不用擔心絆到。但想到我們一件行李也沒有,真正的身無長物,又不禁感到悲哀。
你知道真正的窮,不是什麼都沒有,是什麼都只能用命去拼。
在陌生的環境裡,黑暗格外令人恐懼。等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害怕,表現就是我下意識地弓起身子,湊得離庫洛洛很近,直到感覺到他那邊傳來的溫度。等我意識到這一點,我想恢復到平躺的姿勢,可怎麼也轉不過去。每一個關節都僵硬著鎖死了,汗毛立起,感知外放。呼吸收緩,彷彿稍大一點就會驚嚇到什麼。然後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教堂真的已經是個熟悉的地方了。
媽蛋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胸口好堵。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立刻碰到了庫洛洛的手。他的手很熱。我的手很涼。我拉住他的指尖輕輕扯了扯,感覺到他緩慢地回握住我的手攥了攥。
好像有什麼不對?然後我發現他也是對著我側身睡的。
等等!兩個人靠在一起的話,最安全的睡法不該是背靠背嗎?頭對頭是怎麼回事?我神經質地想到。不過算了,至少這一晚,我們還是很安全的。
而且,手拉手什麼的,真的感覺好多了。
木板床很大,足夠躺十來個我們這樣大的小朋友。飛坦在那頭,我和庫洛洛在這頭。黑暗中,房間很安靜,外面也很安靜。我可以聽到庫洛洛平穩的呼吸聲。
我想我有時間靜靜的思考一會兒。
從保育所到十一區,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現在回想起太陽沒落山前我們還在保育所的時候,感覺恍如隔世。
為什麼要叫“哥哥”?不是應該叫“姐姐”嗎?我個子比較高啊!這樣不會露餡嗎?……我腦子裡轉著凌亂的念頭,光怪陸離的畫面漫天飛舞,令我有些眩暈。一團漿糊。
我艱難、生硬地驅動今天已經超負荷的大腦運轉,試圖分析自己的現狀,然而效率全無。所以說我痛恨脫離計劃的發展,尤其當事態滑向未知時,失控會讓我焦慮。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然而還是什麼也看不見。我的負面情緒一點一點翻湧起來,又很快被我壓下去了。
所以我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的?
其實我很慶幸庫洛洛沒有問,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或者知道,但我拒絕思考。
真是見鬼。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我沮喪而倦怠地想到。
這一覺出乎意料的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很高了。庫洛洛和飛坦都醒了,他們正在吃飯。我迷濛著眼睛坐起來,庫洛洛把一個托盤推到我跟前,上面有一個剛出爐的金黃松軟的牛角麵包,一杯牛奶,一個發青但還算新鮮的橘子,甚至還有兩顆巧克力。
這麼豐盛?我瞬間被嚇醒了一半,詢問地看向庫洛洛。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