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心狠狠揪了下耳朵。 她耳朵壞掉了吧,要不就是邢昊東喝醉了,否則怎麼可能聽見他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而且他竟然如此的理直氣壯,面不改色! “江斌可以去江柔那兒借住,但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連個親戚也沒有。組織上經費有限,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你要不接濟我,我就只能睡大街了。” “再則,我在胡嬸那兒是過了明路的,住在那裡,就算被左鄰右舍看見了,也不用解釋什麼。至於伙食費,我可以幫你做家務來抵,燒火、做飯、拖地、洗衣服我都會幹,那天你也看到了,我飯菜做的還可以,就當支援我為民除害,收留我幾個月。” 姜明心無語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邢昊東都把她的話給堵死了,這讓她怎麼拒絕? 她一把將邢昊東拽出去,推到一個角落裡。 “開什麼玩笑,你要去我那兒住?還幾個月?” 邢昊東的表情既嚴肅又認真,“嗯,我已經想好了,退掉招待所的房間,以你大哥的身份,在你家借住幾個月。不僅是因為囊中羞澀,沒錢了,還因為這樣做更容易隱藏蹤跡,降低周競的警惕,避免周奎的懷疑。” “正好我明天約了白定先,到時候在飯桌上,我宣佈要回京的訊息,徹底在離城銷聲匿跡,由明轉暗。周奎知道我走了,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麼謹慎,更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如果需要調查案情,我會盡量晚上出門,要是胡嬸問起我,就說我前段日子工作時不小心受傷了,要在家養傷。” 他這番話邏輯清晰,有理有據,姜明心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畢竟邢昊東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假公濟私的人。 這時,突然有樣東西掉在了地上。 原來是推搡之間,邢昊東褲兜裡的照片被擠了出來。 低頭看過去,一張笑臉瞬時映入姜明心的眼簾。 那是她依靠在窗邊,笑得最璀璨的一張。 時間彷彿突然靜止,導致她的心跳凝滯了半秒。 邢昊東立刻把照片撿了起來,遲疑片刻,開口道:“我承認,我的確對你產生了一絲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但在你沒有對我表露出任何青睞之情之前,我會恪守禮儀,與你保持應有的距離。不會利用同在一個屋簷下的機會,對你圖謀不軌。” 姜明心低聲輕嗤,“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邢昊東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我以自己的勳章起誓,姜明心同志,還請你相信我。” 這下她不答應都不行了。 “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那你什麼時候……住過去?” 邢昊東想了想說:“明天晚上吧。你什麼都不用管,我行李很少,毛巾牙刷之類的東西,我會自己帶。” 姜明心深深吸了口氣,心率仍然沒有慢下來。 她總覺得哪裡還有些不太對勁,但因為身處於周奎的地盤,沒再多說。 不久,面具男點完了錢,叫人把明成化青花長方花盆包好了,問他們要不要送到車上去。 邢昊東點頭:“當然。” 幾個侍應生立即搬起花盆跟他們往外走,沒走幾步,姜明心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正好跌入了邢昊東懷裡。 邢昊東順勢摟住她的腰,托住了她陡然前傾的半個身子,“沒事吧?” 姜明心的手正好按在他緊繃健壯的胸肌上,說不清到底是誰吃了誰的豆腐,乾脆暗戳戳地摸了兩把,這才站了起來。 面具男登時面色一冷,對著身後怒斥:“誰讓你們把瓷片倒在這了?摔了貴客你們擔待得起嗎?” 發完火對著邢昊東道:“真是抱歉,黃夫人沒什麼事吧。” 姜明心輕啟朱唇:“這些瓷片害我差點摔倒,老公,把它們裝起來,我要帶回去全統統砸成齏粉!” 說著,輕輕撞了下邢昊東的肩。 邢昊東心領神會,佯裝慍怒,執意要把這堆瓷片帶走。 面具男皺起眉頭,顯然有些不太情願。 “這些青花瓷片雖然都是殘片,但如果找個文物修復師一下,也是可以拿去賣的,黃老闆說要就要,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邢昊東嘲諷道:“我才剛在這裡花了一大筆錢,你們卻連一堆瓷片都捨不得,看來下次沒必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