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鐵成手指的分向,快速向山坡上跑去,悄悄的來到坡上,只見三四十米處的坡下,一隻健壯的狍子在吃草。鐵山稍微穩了一下,瞄著狍子的頭部就開了一槍,槍響過後,就見狍子的頭一歪,蹦了一下後倒在地上。
“打中了。”二貴和鐵成向狍子跑去,沒想到坡下還有一隻狍子,此時正驚慌的跑向山下。跟在後面的鐵山抬槍想打時,那隻狍子已跑進山坡下,就撂下了槍。
鐵山來到狍子前,見狍子頭部的槍口處還在往外淌著血,二貴拽著狍子的後腿掂了掂,說:“真肥啊,差不多有五六十斤。”
把狍子的四蹄綁在一起,砍了根棍子,仨人輪換抬著說笑回家。寶加坐在院子裡編著筐子,看到鐵山他們抬著狍子進來,放下活計拄著柺杖走過來,看著鐵山問:“你打的?”
鐵山點點頭,此時,媽媽和鐵香、二哥二嫂全都來到院子裡,媽媽笑容滿面:“當家的,趁著還沒凍硬,趕快把皮扒下來呀。”說著吩咐鐵山他們把狍子綁到晾曬衣物的柱子上去,說完扭著小腳招呼鐵香和她去取刀子和盆,再燒一鍋熱水。
鐵成與叔叔和二哥二嫂打過招呼,便和二貴走出鐵山家,鐵山送出來,告訴倆人晚上去他們兩家送狍子肉,然後一起去小樹林。
狍子肉整理好,媽媽說咱家留一小半就行,把另一半分成四份,讓鐵山給鐵成和二貴家各送去一份,剩下的兩份明天去黃家灣趕集時送給舅舅家和二嫂的孃家。二嫂嘴上說不用送給他孃家,心裡卻特別的高興,感激婆婆,因為自己的爸媽收到狍子肉,不但能感受到夫家的情意,還讓爸媽知道自己在婆家過的很好,很幸福。
晚上在小樹林裡,鐵山和二貴、鐵成在一起乒乒乓乓打的正歡,鐵梁找來讓他馬上回家。二哥笑著告訴他,有媒人來家裡給他提親,媽讓他趕緊回去。鐵山聽說是有人來給自己提親,便慢慢停下了腳步,鐵梁催促他快點兒走,說媒人和媽媽都等他回去呢。鐵山心裡瞬間湧上來一陣陣的煩躁,便對鐵梁說:“二哥,你回去吧,就說沒找到我。”
夜色中,鐵梁能夠感受到弟弟情緒的變化,他沒有去勸鐵山回去,知道勸也無用,看著鐵山漸漸模糊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鐵山心裡的想法,但是他從鐵山回來的兩天裡,感覺到弟弟變化很大,變的好像自己都不認識了,似乎離著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向家中走去。
鐵山沒有再去小樹林,他在一堆苞米秸前坐了下去,隨後從兜裡掏出藍絲巾,黑暗中看不出絲巾的顏色,但是‘姝玉’兩個字還是清晰地展露在鐵山的眼前。半年時間過去,鐵山對與姝玉相見已不抱希望,只是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殘留有一絲美好的幻想。就是這一絲美好的幻想,讓他非常的糾結,心中迷茫,不知該如何面對爸媽。他很清楚,按照他們這裡的習俗,女孩子十六七歲就已嫁人,男人也大都在二十歲前結婚抱子。自己馬上就到十九歲了,爸爸媽媽哪能不操心他的婚事?一會兒回家,該怎麼向他們解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