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丘嶺間的一條小路上,鐵山與李老兵兩人在前,王排長和劉德友、小齊三人在後,中間隔著六七十米的距離,像是閒散的村民向前走著。
路旁低矮的灌木和雜草已是枯萎泛黃,嶺間坡地上的農田裡,裸露著的黃土地上,留下來的一排排、一行行莊稼茬子,呈現出一派空曠蒼涼之色。那些高高低低的樹木上的葉子也是枯黃脫落,偶爾有那麼殘存的三兩片,遲遲的不願離開樹木,享受著冬日前的最後一絲暖陽。由於沒有了樹木枝葉的阻隔,視線很好,遠處的鐵路線便一直在鐵山他們的視線之內。
鐵山他們一邊向前走著,一邊留意著遠處的鐵路線,太陽從他們身後的右側移到了左側,已過去了大半天,也沒遇見一個日軍人員或是偽軍,只是先後看見兩夥兒工人,在鐵路上丁丁當當的做著活計。間或遇見一兩個村民,看到他們身上揹著槍,就會露出驚懼或是戒備的眼神,大都是一問三不知。
在一個凹嶺處,鐵山他們圍坐在一起吃午飯,小齊一手拿著玉米餅子,一手拿著鹹芥菜疙瘩,邊吃邊說:“這些人也太膽小了,一看就是啥都不敢說。”
王排長接道:“不能怨他們膽小,換做是你,有生人向你打聽日本人的訊息,你敢說呀?”
小齊喝了口水,說:“那你說咋辦?看這鬼天氣,今晚可能會更冷?”
李老兵看向鐵山:“要不,咱們今晚找一個大戶人家,花錢買,要是不賣,咱們就搶?”他們曾向路過的兩戶富裕人家買過棉衣、棉褲,可是哪一家都說沒有富餘的,給多少錢都說沒有,鐵山又反對他們強搶。
鐵山看了幾個人一眼,說道:“好吧,但是不能硬搶,咱們不是鬍子。到時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就用這三支長槍換。”
李老兵說:“那也太便宜了,這三支槍咋也能賣個幾百塊大洋,我看咱們今天還是多走幾步路,萬一前邊有日本人的哨所呢?”
鐵山說:“別管吃虧佔便宜了,只要能弄到棉服就行,好了,走吧,咱們得加快速度了。”說完起身向前走去,李老兵搖著頭,起身跟在了鐵山之後。
看到鐵山走遠,小齊說:“連長就是心軟,搶幾件棉衣怕啥?咱們又不是不給錢。”
劉德友說:“我看也是,那天晚上咱們就不該放過那兩個護兵,沒準還能從他們身上多弄些錢呢。”
王排長說:“我沒當排長時,曾聽徐排長說過,連長的爸爸是被鬍子用槍打傷後,成了瘸子,他家的錢和馬車都是被鬍子搶走,他才上不起學的。所以連長心裡就特別痛恨鬍子,也反對咱們搶村民的東西。”說著,王排長看了前邊一眼:“把餅子包上,咱們也該走了,別落的太遠。”
小齊附和道:“可不是嗎,自從我給連長做傳令兵,就很少看見連長髮火,在村民家裡住時,對村民說話也客客氣氣的,一點兒也不像是個長官。”
劉德友背上搭褳,拿起槍邊走邊感慨道:“連長的家就在遼西,離家這麼近也沒急著回去,還想著幫助咱們搞錢,我就覺得以前真是愧對連長。現在想一想,當初我對張連長提拔他做排長還不服氣,還在背後說他的壞話,給他出難題呢,唉——!現在我才明白,連長是真爺們,是肚量大,不和我一般見識啊!”
小齊說:“是呀,連長這人還真是。。。。。。我當兵晚,王大哥,我聽說連長為了救那個女學生,還擊敗過日本武士,後來那個女學生還喜歡上了連長?王大哥,你說說,當時到底是啥情況?連長咋又娶了現在的媳婦?”
王排長笑著說:“這事我最清楚了,那時我和連長住在一個屋子,還開過他的玩笑。當時連長和日本武士打鬥時手臂受了傷,那個女學生就用自己的絲巾給連長包紮傷口,那條絲巾上有女學生的名字。後來那個女學生就和她同學——就是咱們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