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後跟著四個同樣身穿布衣的漢子,每個人背後都綁著一柄黑鞘長刀。刀身看起來很寬,刀頭斜直,和中原的長刀完全不同。這些人一進來,彷彿和屋子裡這一群錦衣華服之人格格不入。
「這是誰?」
「誰啊這是,居然敢帶刀入內?!」
幾個夥計不知道來人是誰,過去阻攔:「幾位貴客,赴宴的話,請卸了兵器。」
站在那年輕人身後的刀客淡然答道:「宇文家的人,兵甲不卸,長刀不卸。」
那夥計愣了一下,不敢再言。
坐在席間的宇文無塵站起來,快步迎過去,臉上帶著笑意:「哥哥,你怎麼也來了。」
宇文無名笑了笑,看妹妹的時候眼神裡都是溫柔:「陛下說,此時明法司之中,皆是大羲名流,讓我來拜會。咱們世代久居隴西之地,與諸位大家疏於來往,要好好走動。」
眾人一聽是宇文家這一代的領軍人物宇文無名,全都起身相迎。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宇文家久居隴西,雖然不問朝事,不理江湖,然而隴西之地對西北佛國的防禦,什麼時候能少了宇文家的鼎力支援?當初宇文家退走西北,第一代聖皇送出去三千里方回,這分榮耀,大羲立國至今也只有宇文家享得。
戶部侍郎澹臺清連忙請宇文無名上座,宇文無名搖頭問道:「陳流兮道長是哪位?」
澹臺清指了指安爭坐在的位置:「那位便是玉虛宮傳人,陳流兮道長。」
宇文無名點了點頭:「我便和道長同坐。」
說完之後就大步走過來,在安爭對面的空位上坐下,旁人看著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誰也沒敢說什麼。不少人都覺得這宇文無名實在不懂禮數,這樣莽撞,真是丟了宇文家的臉。但是西北人情,本就蒼涼豪邁,不似中原之地的人那麼多講究,宇文無名倒是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失禮之處。
宇文無名坐下之後,朝著安爭抱拳:「陛下說,道長年紀輕輕,但實為江湖新秀之中的佼佼者,讓我與你多親近。」
他一抬手:「酒來。」
澹臺清手下的戶部小吏連忙端著一壺酒上去,宇文無名看了一眼後微微皺眉:「這酒清如水,算什麼酒?酒不辣,不冷,不烈,算不得好酒,拿我的酒來。」
他背後站著的四個刀客,分別從腰畔解下來大大的兩袋子烈酒放在桌子上,瞬間就堆起來一座小山似的。宇文無名拎起來一袋子酒拋給安爭,自己擰開一袋子:「請!」
那一袋子酒至少五斤,而且是產自西北的烈酒。中原人飲酒,酒多是溫厚醇和之感。而西北人飲酒,便是越辣越烈越好。若是不以修為之力抵抗的話,中原之人,怕是沒幾個人能扛得住半斤西北烈酒的力量。
安爭將那袋子就扭開,笑了笑:「謝宇文公子酒。」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舉起酒囊往嘴裡灌。眾人看的心驚,只見兩個人喉結上下湧動,竟是一口氣同時將那足足五斤的烈酒喝了個乾乾淨淨。而且這種場合,若是誰運功來驅逐抵抗烈酒之力,顯然就是輸了。
一袋子酒下去,宇文無名哈哈大笑,看起來臉上多了幾分紅潤,更添了幾分豪邁。他又抓起一袋子酒拋給安爭:「道長好酒量!我喜歡!」
兩個人又是一人一袋子酒,咕嘟咕嘟的灌下去,連停頓都沒有。十斤烈酒下肚,若是換作旁人只怕早就被燒死了。而他們兩個人除了臉色稍稍有些發紅之外,居然再也沒有別的反應。
宇文無名似乎也是很久很久沒有遇到喝酒的對手了,縱然是在西北之地,這樣喝酒,十斤下去,也不知道多少人倒地不起。他部下之人個個都是拔刀之後就如同亡命徒的漢子,也個個都是喝起酒來便是亡命徒。然而縱然再能喝者,五斤也是極限了。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