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方爭最看不起的就是世故二字,他為人處世剛硬死板,心中唯一的敬畏便是公義二字。現在面前的少年,看起來比方爭更適合生存,但沒有方爭一點兒影子。
安爭若是輕而易舉的被人看出來什麼,那麼死那一次也就白死了。
「可惜。」
沐漸離說了兩個字,似乎失去再聊下去的興趣。
他站起來準備告辭,公事公辦:「陛下說,你可以收手了。」
安爭點頭:「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沐漸離臉色更加的不好看,心裡的失望已經到了極致,他隨意的抬了抬手算是告辭,然後轉身離開。安爭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跟在沐漸離後面往外走:「前輩,就這麼走了?」
沐漸離頭也不回:「大街上遇到那一次,機緣其實就盡了。」
安爭心裡巴不得他這樣,又要做出一種很遺憾的樣子。說實話,安爭這一世最大的改變其實不僅僅來自於他自身的感悟,還有杜瘦瘦陳少白他們的對他的影響。
沐漸離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站住,回頭若有深意的看了安爭一眼:「若我是你,剛才就不說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句話。」
「為何?」
「因為你敬畏的,應該是道祖。」
沐漸離身子一閃消失不見,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安爭心裡有些擔憂,沐漸離最後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他回到玉虛宮裡面,心裡想還是應該再去茶園住一陣子,等到身體徹底恢復達到了一個巔峰狀態再出來的好。可是那六百人還需要他的調教訓練,他可以等,大羲那些百姓們沒辦法等下去了。召喚靈界的召喚獸越來越多,修行者可以獨善其身,百姓們不行。
剛要回去,韓大奎大步走到安爭面前:「你讓我記住的那些鬼畫符,我都已經記住了,不到十天!老子連死都不怕,還怕背書?」
他把手裡的書冊遞給安爭:「你來查!」
安爭搖頭:「信得過你,你說你記住了就是記住了。」
韓大奎顯然愣了一下:「你……信得過我,什麼意思?你不是看不起我們的嗎?」
安爭笑著說道:「我說信得過你,是因為你是一個合格的軍人,軍人在這方面若是都能作假說謊,那麼真的就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了。你以往的事我都清楚,所以說信得過你,知道你是一個言而有信之人。況且,讓你們記住這些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們自己。記住這些妖獸你們可能會死,但不記住,你們必定會死。」
韓大奎撓了撓頭髮:「你這個人倒也不賴,那我問你,咱們什麼時候上戰場?!」
安爭道:「等你覺得可以的時候。」
韓大奎張嘴就來:「現在就可以了。」
安爭指了指遠處還在背書的那些人:「你可以了,他們呢?我是打算讓你做將軍的,帶著他們去和召喚獸開戰。」
韓大奎愣住:「這麼說……確實還不到時候,等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他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地說道:「他奶奶的,這個人說話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氣人的時候真他媽的氣人,講道理的時候也真他媽的講道理,老子本來最厭煩講道理的人,為什麼覺得他也不那麼討厭了。」
安爭笑著搖了搖頭,這六百人是個開始,是對妖獸反攻的開始。他將會傾盡全力的把這六百人訓練出來,讓他們瞭解妖獸,讓他們創造個人修為境界遠不如妖獸但憑藉團隊作戰就能幹掉妖獸的奇蹟。他們在未來將會成為所有人的希望,他們也會感染和號召更多的人。
皇宮,靜園。
沐漸離一如既往的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進來,一如既往的一臉無悲無喜。他去了周家,去了玉虛宮,做了他該做的事,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