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影響,或許蘇白知道此事,便會有所顧慮,這樣說一半,瞞一半,與全部瞞住,又有何區別?”沈墨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動作,由窗邊走到桌邊坐下。
黎子何輕笑:“你終究是男子,如何能明白女子的心思?蘇白若會有所顧慮,便不會想要下毒,她還不至於單純到認為那藥會對雲晉言沒有任何影響,可她既然討藥,便是想雲晉言獨寵她一人,否則,如今她的寵勢,哪還需要用毒?呵,人心,果然是不會知足的。”
“但凡女子,便望得到心愛之人的獨寵麼?”沈墨突然轉了話題,目光灼灼看著黎子何。
黎子何眼神一閃,點頭。儘管季寧從小教她,男子三妻四妾為常事,儘管與雲晉言耳鬢廝磨已是很久之前的事,可想想那時的心情,是不願與任何女子來分享他的,若非他身為天子,或許,季黎會變作人人不齒的妒婦,禁夫納妾……
只是,即便重生一次,她也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錯,若是願意與人分享,她只願相信那是女子被逼無奈,抑或,不夠深愛……
沈墨略有茫然的點頭,突地輕笑:“難怪我爹,只有我娘一妻。”
黎子何心中一堵,當年平西王與平西王妃,於戰場相識相愛,兩人共同打理西南,伉儷情深,傳為雲國佳話,幾乎無人不知,所以,她至今還記得,當時平西王遇刺,接著傳來的便是平西王妃抑鬱而終的訊息……
“對不……”
“與你無關!”沈墨握住黎子何的手,眼神有些閃爍,再抬眼,已是一片清明:“季一,你想何時送他出去?”
“儘快。”黎子何毫不猶豫地回答。
“好,此事我會盡快安排。”
黎子何感激點頭,不由自主想到姚兒,問道:“桃夭殿會有云晉言的人看著麼?”
“你想去桃夭殿?”
“嗯。”
沈墨垂眸:“桃夭殿如今也算半個冷宮,自是無人看守,你若過去,小心點便是,最好夜沉些再過去。”
“好。”
黎子何聽聞,起身欲走,沈墨拉住她:“現在便過去?”
黎子何搖頭,透過窗看了看天,眼色沉下來,輕聲道:“晚些再去桃夭殿,現在,我去一趟丞相府。”
“見暮翩梧?”沈墨擰眉。
“嗯。”
沈墨明顯眸色一暗,眉頭鎖得更緊,卻未多說,放開黎子何的手道:“早些回來,我送你去桃夭殿。”
“嗯。”黎子何施施然一笑,覺得心中安定不少。
可想到暮翩梧,臉上的笑容還是有些僵硬,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有好久,未曾去看他……
丞相府一掃先前陰鬱,白雪覆蓋下,一片欣欣向榮之勢,看著下人的臉色,黎子何便能猜到鄭穎最近心情甚好,顧家已除,如今朝廷上,至少表面上,是鄭家一家獨大,他仍未有防範之心,反倒沾沾自喜,的確是他那個腦袋會幹的事……
這次是鄭府的管家直接將黎子何帶到暮翩梧房前,黎子何看房門好似只是虛掩著,輕輕一推,果然開了。
映入眼簾的便是暮翩梧削瘦卻依舊直挺的肩,靠窗坐在輪椅上,眼神迷離地看著窗外,夕陽剛好傾入視窗,照在他的側臉上,好似糊了一層金光,斜長的影子投在桌上一動不動,風一陣陣,吹得黑髮與白衣互相纏繞追逐。
黎子何反手關上門,忙上前,關窗,推開他道:“冬日風寒,你本就是寒氣侵體,怎能在視窗吹寒風?”
黎子何動作太急,袖口滑過桌上,甩落茶具,突地一聲脆響,之後房內一片空寂,半晌才聽暮翩梧帶著苦澀的聲音幽幽道:“你記起我了。”
黎子何眼中一澀,蹲下身子,解釋的話剛到嘴邊,被暮翩梧臉上一片淤青一片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