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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令人疲倦的通宵之後,波洛咖啡廳難得在非公休日掛起了請假牌。
日上三竿,牧羊犬被哈羅拱醒——它看起來憋尿憋得不行了。
他正要刨醒安室,看了一圈,突然意識到昨晚睡在這邊的橙紅色毛團不見了。
蘇格蘭皺了皺眉,左右尋找起來。
很快,他發現狐狸正蹲坐在陽臺的欄杆上發呆,像一隻鮮豔的脊獸。
牧羊犬蠢蠢欲動地目測了一下,確定以自己的體型做同樣動作的話,可能會翻下樓。
於是他只能遺憾地出聲告誡:
“最好不要那樣坐在那裡。會被鄰居誤解我們虐待動物的。”
三重野頗有些沒精打采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它黑色的鼻頭被風吹得很乾,看來是枯坐了一夜。
以至於當它試圖起身時,腳麻得險些一頭栽下去。
蘇格蘭眼疾手快地將它拎住了。
對,用手拎。
擁有充足的來自四魂之一的能量後,他們得以在真實人類形態與犬偶之間自由切換了。
諸伏景光拉上兜帽,背抵著陽臺席地而坐,很新奇地將虎口卡在小動物的前肢下掂了掂,感受著手中的重量和觸感。
用人類的手摸起來,果然還是不太一樣的。
而狐狸滿腹心事,並沒有在意他的舉動。
它謹慎地將諸伏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似乎在評判他是否靠譜。
諸伏沒有說話,等它自己開口。
狐
() 狸猶豫半天,選擇了一個相對輕鬆的話題。
“我懷疑我的老師沒有交給我全部的人類禮儀。”
顯而易見。
諸伏沒吭聲,將狐狸放到腿上,動作輕柔地梳理它靠近尾部的背毛以示鼓勵。
“在我知道的所有禮儀中,都沒出現過‘啃咬’這個動作。
“——怎麼看這都是進攻的意思吧!”
三重野甩了甩尾巴,不太高興地質疑道,
“我哪裡惹到安室先生了嗎?”
顯然哪裡都惹到了。
諸伏在心裡笑了一下,裝作無意地發問:
“你在為這個生氣?”
“倒也不是很生氣……”
狐狸被撓得將背微微拱了起來,後爪不自覺地來回蹬著肚皮。
“總之就是覺得很奇怪,很不自然,很……”
它癟著吻部嘖了半天嘴,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詞彙能夠形容自己這種微妙的心情。
最終,它只是嘆息道:
“我就是說老師果然有很多東西沒教我。”
它提到了兩遍老師。
而在過往的對話中,這個詞也出現過許多次。
但三重野從未往下說下去過。
看來,狐狸的失眠並不是安室導致的了。
諸伏如是猜測,並順勢提問:
“你的老師是人類對吧?”
“是吧,e,起碼我認識他的時候是。”
狐狸模稜兩可地回答道,跟著就沒頭沒尾地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說起來,蘇格蘭先生,你覺得那個assass可信嗎?
“高杉在蒐集有關吉田松陽的文物——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關於這件事,諸伏還確實有一些線索。
“昨天睡前我檢索了組織的內部檔案,”
當然是用零的賬號,
“確實,有關這位歷史人物的資訊佔比相當可觀。”
他試圖理解狐狸的情緒。
吉田是高杉的恩師。這是一個不算冷門的歷史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