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湊過來試圖扯下他領帶的哈囉,以一種嚮導師遞交課業論文的姿態,嚴肅地將手中的禮袋展示給上司。
“請問,給三重野君的謝禮準備這些可以嗎?”
禮袋裡是一些水果與肉乾,還有一盒酩屋和菓子大禮包。
這些都沒什麼問題,但安室敏銳地在拐角處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木牌。
盯著其上符文一般的筆畫,安室皺起了眉。
“這是帶給您的。”
風見瞥了眼上司雙手上剛換好藥、顯然是動物咬噬傷的痕跡,解釋道:
“是從在下住處附近的神社所求,聽說神社主人是安倍泰親之後,非常的靈驗。”
這位陰陽師最出名的功績是鎮壓玉藻前。
安室捏著那牌子,看了一會兒,沉默地將它還給了風見。
“多謝,不過我暫時不需要這種東西——聽說現場的指紋結果出來了是嗎?”
他迅速岔開了話題。
風見點頭道:
“是的。在資料庫中核對過所有的樣本之後,我們找到一個名為田中太郎的人。”
另外還有一件事與之有關。
風見提起了之前安室讓他調查的那些來自安全屋的木屑。
他們最終鎖定了一家木材廠,而這兩個月以來的交易名單中,確實也有一位姓氏為田中的交易人。
但這是很常見的姓氏,不能說明什麼。
“能夠找到他本人嗎?”
安室覺得有些容易了。
田中太郎,聽起來就像一個假身份——那種國中二年級男生會在聊天室裡掛著的、故作神秘的路人甲名字。
風見搖了搖頭又點頭。
“他在戶籍系統中登記的住址是一幢空屋,但是我們發現,他剛剛購買了週日前往京都的新幹線車票。”
不知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單純的窮,買的還是站票。
[京都]。
安室蹙眉陷入沉思。
一陣之後,他回過神,望向頻頻看時鐘的風見,意識到適合登門道謝的社交時段所剩不多了。
“你做得很好,”
安室肯定了下屬的工作,
“真是辛苦了,最近還是好好養傷,後面的事我來做就好。”
他站起身,將袋子還給風見,想了想,又回身去廚房拿過一瓶包裝工整、很有他風格的自制果醬。
“這個,也請一起帶過去吧。”
風見不明所以。
安室乾咳了一聲道:
“這是我的,嗯,致歉禮——不用在意,也不要告訴他。”
風見衝上司點了點頭,拎起加了碼的禮袋,拄著柺杖道別。
臨出門之際,他不死心道:
“降谷先生,這個符咒您真的……”
在對方平靜的注視中,風見緩緩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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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香波效果還可以的。”
萩餅醬洗完了澡,一邊吹著自己飄逸的長毛,一邊公正評價道。
“他應該只是想彌補一下上次的過失。”
所以其實不用掙扎得那麼厲害以至於……
後半截話,他很體貼地沒有說出口。
獵狼犬身側的洗手檯上,狐狸照著鏡子,十分糾結地將耳際的毛髮撥來撥去,橘紅的狐臉繃得緊緊的,顯然還處於憤怒之中。
“這是大不敬。”
他斬釘截鐵道。
好在,狐狸的毛髮足夠濃密蓬鬆,少那麼一兩撮也無損他的寶相莊嚴。
正當鬱未挑剔而滿意地對著鏡子拈起鬍鬚時,燈啪得一下滅掉了。
“怎麼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