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半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在安室寫滿了“趕快滾”的禮貌笑臉裡推了推眼鏡,保持了沉默。
一群人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劇團的演員們還有舞臺工作者們在幾隻大狗的幫助下,動靜頗大但還算井然有序地做著清理和收尾的工作。
安室掃了眼人來人往的禮堂過道,拖著三重野拐到旁邊的安全出口後頭。
喧鬧聲被關在門外,月光透過門廊的玻璃窗照了進來,堪堪灑在兩人足下的這塊地面。
安室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他轉過身,眉頭皺著,有幾分不悅地看向眼前的三重野。
“三重野君,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嗎?”
他把對方堵在牆上,語調壓低了,帶著幾分威脅,
“請不要再編造什麼拙劣的謊言了。”
三重野看起來沒有任何被抓包的羞窘或者惱火,反而勾著唇角,拋了拋手中粉色的御守。
他反問道:“所以,安室先生,您真的要把這個送給在下嗎?”
安室頓了一下,十分理所當然道:
“人群總是願意為曖昧的事件浮想聯翩,而忽略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他輕描淡寫道,
“如果我不這麼解釋,恐怕會有更大的猜疑與麻煩,不是嗎?”
“哦,是這樣啊。”
三重野嘴上說著相信了的話語,卻又將臉部湊近了他,伸著鼻子做出聞嗅的動作,隨後在安室制止之前,眯起眼睛,慢慢退了回去。
“這回您嗅到什麼了呢?”
安室理直氣壯、動都不動地接受檢查。
他感到自己的耳尖微微的發熱,但是他相信,這並不是可以如指尖的奶油氣味一樣、能夠被嗅覺捕捉到的資訊。
三重野對此避而不答,反而接上了之前的那個問題。
“您想聽哪些實話呢?”
安室悄悄鬆了口氣,抿著唇,冷靜道:
“第一,我希望明確地知道您與狐狸的關係;”
他豎起兩根手指,
“第二,請解答一下,您是從何處知曉那個姓氏的呢?”
“……姓氏?”
出乎安室意料,三重野一臉驚訝地皺眉,
“那不是暱稱嗎?”
他疑惑地撓了撓臉,再次核對道:“你是說ふ嗚嗚嗚……”
安室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安全出口的門在下一秒被推開了。
“望月小姐說從這邊出去會近一……啊。”
“不知道草太先生那邊……啊。”
“總之去吃鰻魚……啊。”
各說各的熱熱鬧鬧的一群人堵在門口,紛紛啞了下來。
“……打擾了,”
毛利蘭啪地關上了門。
“哈哈,這邊果然走不通呢,哈哈……”
“是吧,還是等草太先生的訊息吧。”
“其實,比起鰻魚飯我還是想吃壽喜鍋……”
墳墓一般寂靜的一分鐘後。
“嗚嗚嗚——”
安室趕忙放開了捂在三重野口鼻處的手。
他看著對方滿臉通紅地大口吸氣,尷尬道:
“抱歉,抱歉……等等,你剛剛說什麼暱稱?”
“就是,那個,難道不是暱稱嗎?”
安室與三重野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天,發現他的疑惑是真的,並無任何掩飾。
他真的覺得那是個暱稱。
怎麼會有人覺得姓氏是個暱稱啊?
什麼“小降谷”之類的嗎?已經快十年沒有這種叫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