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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馴

好眼熟的小動物。

安室和這只不速之客對視了兩秒,確認對方沒有任何敵意,神態自若地收回了視線。

在這兩秒內,他腦海中迅速演算出了幾種擒拿方案——問題在於,捉到之後呢?

交給秋上?雖然或許可以藉機多挖些資訊出來,但,他會把狐狸怎麼樣?

安室把目光放回面前的酒杯。

一邊,他的臂膀下壓,利用外套布料不著痕跡地將狐狸鎖攏住,另一邊,吧檯桌面下,他正作抓取狀的五指糾結地握了握。

突然,一個溼漉漉的、略涼的觸感拱開了他的虛握著的拳頭,並在他的掌心十分討好地蹭蹭。

犬科動物吻部的短毛是一種略粗硬但並不扎手的質感,簡直像春天正冒芽的細草,讓人忍不住地想用手掌摩挲。

“資料都在這裡了,暗殺目標……波本?有什麼問題嗎?”

苦艾酒奇怪地看著波本突然捏緊檔案袋的手指。

“…我見過這個人。”

安室立刻將自己的思緒放回面前的事情,並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在一個慈善酒會上。”

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是假的。

這個姓河源的古董商上一次出現在安室眼前,是在那場文物走私案裡。

苦艾酒無趣地聳聳肩,抽出一支香菸,扭頭朝秋上君借火。

“他被警察抓到了把柄。”

在兩個老煙槍的雲遮霧繞下,安室開始翻看資料。

鬱未後腳踩在安室的膝蓋上,抬起上身,悄悄伸出抓子,將桌面的透明檔案袋往下扒拉。

好嗆鼻的煙味。

他甫一抬起腦袋,便打了個噴嚏。好在,吧檯裡被稱作caster的酒保正好在開啟一瓶新的金酒,小小的噴嚏聲便被蓋了過去。

安室透應該是聽到了。他警告地捏鬱未的後頸。

鬱未沒有來得及計較這十分冒犯狐神的舉動,他的目光膠在紙頁拐角的一張文物圖片上。

那是兩把斷成幾截的古刀。刃端的部分已經碎得難分彼此、殘破不堪了,刀柄倒還算完整,帶著一種在土裡埋了許久的灰黃色。

鬱未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它們。

圖片旁的附註寫的時間是:戰國早期。

“莫西莫西?有人嗎?”

快五百年前的事情,誰會想得起來啊?

狐狸眉頭緊蹙,拈著鬍子在自己漫長的記憶之海里艱難打撈。

“莫西莫西?——啊,果然還是聽不見嗎?”

萩原研二一邊試圖掙扎出覆蓋在酒瓶周圍的、無形的、不知為何開始鬆動的束縛,一邊嘗試發出呼喊。

隨著視覺漸漸恢復,他發現自己被塞在一個熟人的外套內兜裡。

“降谷?”他接著昏暗的燈光,眯起眼睛認了幾秒,“一點都沒變啊。”

接著,他看見面前很近的位置團著一坨毛茸茸的不明物體,附有三角形的闊耳、高筒黑襪一樣的四肢,但整個體型只接近於一歲左右的貓咪。

好迷你的赤狐。

萩原的視線和狐狸對上了。他產生了對方能看到自己的錯覺。

狐狸開口了。

“萩餅醬?”

……不是錯覺啊!狐狸說話了我x!

萩原被驚得險些從口袋裡掉出去。

等等,萩餅醬是誰?

鬱未看著酒瓶裡冒出的白色光粒。他才注意到瓶身濺到了一點他的血跡,封印鬆動了。

而喊出這個名字之後,白光晃了晃,化出手的形狀,遲疑地指向自己。

“對,就是您。初次見面,在下三重野,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