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蓄,給足了我面子,若換了別人,我定以為他是明裡說得好聽,暗地裡卻尋思著怎麼整治我。可五師姐說了,她裝病去找溫雅,溫雅不但沒有當眾戳穿她,還給了她一帖美容養生的藥,差人送她回府,分文未收。
我那時候覺得不可思議,這人該不會是腦袋不正常吧?要麼就是貪圖師姐的美色。五師姐怒斥,這說明人家厚道!你這孩子,怎麼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幾年的情誼,因為一個溫雅,我被師姐划進了小人的行列。
現在看來溫雅的確是個好人。他與其貪圖五師姐的美色,不如攬鏡自照。
我滿臉歉疚地說道:“前兩次唐突了溫公子,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溫雅道:“不妨。”
這邊我們在說客套話,那邊玄澈眼睛瞪得老大:“你這女人分明在……”
打斷他的不是我,是太后:“澈兒,不得無禮,清閒郡主遠道而來,你卻盡做荒唐事,看看,鬧笑話了罷?”
玄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被太后逼了下去,看樣子氣的不輕。
事後,太后單獨找我談話,我才曉得她究竟打了什麼算盤。
宮宴散去,眾人紛紛離開,太后把我招去了她的寢閣,她身邊的女官退下去了之後還不忘把門關上。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兩個的時候,太后掏出手帕,開始抽噎。
“太后?”我仔細問道。
太后嗚嗚地說道:“哀家沒有女兒,便只有兩個兒子,清閒,哀家宣你進京,你可怨哀家把你拉進了這是非之地?”
我跪在太后腳下,說承蒙太后抬愛,能進京侍奉您老人家是我的福氣。
太后抱著我的頭喊:“乖女兒!”
我打了個冷戰。
這麼快就成你乖女兒啦?你要知道我是風采,還叫我乖女兒麼?
太后的手在我身上胡亂揉了兩把,她說道:“清閒,有些話哀家必須和你明說,哀家不能坑了你,不然哀家對不起在邊疆出生入死的寧王。”
你還有覺得對不起人的時候?“太后有話請講。”
“皇上生性冷淡,登基以來只納了兩妃一嬪,遲遲不肯立後,他那個性子……哀家不敢逼他,哀家管不了皇上便罷了,如今是連澈兒都看不住了!你說,哀家這造的是什麼孽喲!”太后怨天尤人哭了一番,切入正題,“實話和你說了罷,澈兒他對男人的興趣比對女人大,成天介在外頭找清秀的小倌……”
我精神一振,繼續聽她說。
“其實他以前並不這樣,只是與宮女們調笑,後來發展成不論男女……唉,哀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往斷袖龍陽的路上走啊,百年之後,你叫哀家如何同先皇交待!”
我喚道:“太后……”
太后抓著我道:“清閒,哀家沒有看錯你,你那一水桶,砸得甚合哀家心意。”
“啥?”
不是吧!
太后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往後澈兒就交給你整治,哀家瞧出來了,你是個能治得住他的!”
我驚了:“太后……”
“哀家既然收你為養女,便會為你做主,哀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你只管看著他,纏著他,不要讓他去找不三不四的人!”
“太后……”
“永安郡主府哀家會挨著懷王府建,在府邸修葺完之前,你且在哀家這清仁宮將就一段日子。有什麼需要和哀家說,不要客氣。”
“太后……”
太后捶胸頓足:“莫不是連你都不想幫哀家?我就知道,你不願意幫我,我的命好苦好苦啊~先皇,你收了我去罷,我活著還有什麼念想~”
拜託,如果連太后你都叫命苦,這世上還有不命苦的人麼?該哭的人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