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冰感受到鐵山的情緒好像是發生了變化,她抬頭看到鐵山臉色不好,問:“你咋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受傷了?”
鐵山抓住嚴冰的手,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我沒事,就是在剛才,我忽然間想到了連長——唉!他死了。”
“你們連長死了?。。。。。。可惜啊!”嚴冰很驚訝,她知道鐵山對連長特別尊敬,有著很深的感激之情,卻不知說啥安慰鐵山,她嘆息道:“唉,都是這該死的戰爭造成的。”她抽出被鐵山握著的手:“你累了吧?我去鋪被子,咱倆躺下說。”她感覺身體有些發虛。
鐵山看見嚴冰鼓著的肚子,攔住她:“你等著,我來鋪。”
躺在被窩裡,鐵山告訴嚴冰:“徐大哥也受傷了,他被子彈打傷了小腿。”
嚴冰抓過鐵山的手,問:“徐大哥也受傷了,傷的重不重?”
鐵山說:“他自己說是不重,醫生說恢復的好,啥事沒有。”
嚴冰看向鐵山:“聽你這麼說,徐大哥可能是傷到骨頭了。我這也無法去看徐大哥,你告訴徐大哥,讓他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少活動,勤換藥。我是護士,我知道他這個傷,恢復的不好會發炎的,你別忘了一定要告訴他。”
鐵山看見嚴冰神情嚴肅,說:“好吧,我明天再去醫院。”他把手臂從嚴冰的頭下伸過去,摟著嚴冰的肩膀:“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因為擔心我,一直沒休息好?不說了,睡覺吧,明天我還得早些回訓練場。”
嚴冰確實是困了,自從鐵山把她送來孃家後,她就沒有安心的睡過一次安穩覺,幾乎是天天翻過來、掉過去的難以入眠。有時因為折騰累了、或是數著數字好不容易睡著,也會時常被稀奇古怪的夢驚醒。現在鐵山回來了,她枕著自己男人的手臂,感覺特別的安心,所以,不一會兒,心神舒展的她就沉沉的睡去,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次日一早,鐵山早早的來到訓練場,連裡的傳令兵就找了過來:“劉排長,營長在連部等你呢,快去連部吧。”
鐵山隨傳令兵走進連部:“報告,劉營長,您找我?”
劉營長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不高,卻很粗壯。他起身笑著看向鐵山:“劉排長,咱倆是本家,以後在一起說話不用客氣。我知道你們陣亡的張連長對你很器重,聽說你對訓練新兵很有辦法,哦,不知道劉排長家是哪裡的?”
鐵山答:“營長,我家在遼西。”
劉營長:“哦,是遼西啊,我家是北鎮的,咱們離的不遠,聽說你在家鄉念過私塾?”
鐵山:“是。”
劉營長:“你知道,張連長的位子還沒安排人,我準備向團部舉薦你任連長,你意如何?”
鐵山不喜歡劉營長說話的語氣,但是聽說要提升自己做連長,心裡是非常的驚喜,於是大聲回答:“謝謝營長對我的信任,但憑營長調遣,我保證不辜負營長的厚愛。”
劉營長對鐵山的回答很滿意,他對眼前這個話語不多的年輕小排長早有耳聞,知道鐵山槍打的準,身手也好,還擊敗過日本武士。看著站在眼前不卑不亢的鐵山,竟給他一種特別沉穩的感覺,也難怪陣亡的張連長對他特別器重。雖然自己的心裡毫無來由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舒服,但是他明白,像鐵山這樣的手下不多,用好了,絕對是自己手裡的一把最鋒利的兵刃。
劉營長走到鐵山身前,揮拳在鐵山胸前輕輕捶了一下:“好,你看誰來接替你做一排長?對了,二排長徐強傷勢如何?”
鐵山問:“不知營長有沒有人選?”他看著劉營長,見營長未說話,接著說:“要是沒有,我認為一班的楊班長合適,請營長定奪。”鐵山的話讓劉營長聽著特別舒服,話語間用請示的語氣,表現出對自己足夠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