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他給別人才對,哪能落在他的身上呢?他要報仇,他要把鐵山罵他的那一句‘孬種’還回去——十倍、百倍地還回去,這才配得上鄭家二少爺的身份。
今天早上,他和本屯兩個同在學堂讀書的夥伴,在來黃家灣半途上的一個岔路口堵過鐵山。這個岔路口也是鐵山上學的必經之路,他們平時上學常在這裡遇見。
等了一會兒,一夥伴說:“劉鐵山是不是過去了?要不晚上放學再收拾他。”
“好吧,再不走就要遲到了。”銀生雖然不太甘心,也只能暫時忍著,他對倆人說:“下午一定要幫我把鐵山揍服,我不會忘記你倆的。”
“沒問題,你就放心吧。”倆人表態說,他倆一個叫鄭福生,一個叫鄭浩,都是沾親帶故的鄭姓子弟。這倆人看鐵山也不是那麼的順眼,何況現在二少爺發話了,咋能不幫呢?
下午放學,鐵山去姥姥家取上舊麻袋,和姥姥說完再見後,便出了姥姥家的門。早上來時,他跑一會兒走一會兒的,間斷了三、四次才到姥姥家,回去時他決心少間斷,能夠不停頓地跑回去。出了黃家灣,他就跑了起來,速度不快也不慢。他現在明白了自己的力氣還小,還沒有那麼長的耐力,跑的太快就堅持不了多久。
鐵山沿著不是很寬闊的小路向前跑著,路邊田地裡的高梁頂著紅彤彤的穗兒,苞米地裡的苞米鬚子已經枯萎,多半的葉子打起了卷,呈現出枯黃色。不時地,會有收割莊稼的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在田地裡忙碌著。鐵山不緊不慢地向前跑著,他還不知道,前邊的岔路口,銀生和兩個同伴正等著他呢。
遠遠的,鐵山就看見了銀生他們,速度也一下子降下來。鐵山昨天就曾想過,銀生吃了虧,會不會找他報仇呢?此刻銀生帶著幫手堵在前面,繞過去躲著他們,不僅沒有路,而且也不是他的性格。鐵山心裡並不懼怕銀生,他想,躲得過今天,躲得了明天、後天嗎?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怕啥?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就憑他們還能追得上自己?有啥可怕的?這樣想著,他就慢慢地跑過去,在離銀生三人丈餘距離時停了下來。
銀生站在路的中間,神情倨傲地看著鐵山,厲聲說道:“昨天讓你跑了,有種你今天別跑——今天不把你揍服了,我就不姓鄭。”
“揍服我?就憑你?”鐵山手指著銀生,眼裡露出輕蔑的目光,他看了鄭福生和鄭浩一眼,說:“要是沒有他們倆,你敢站在這裡堵劫我?”
銀生接觸到鐵山的眼神,心裡就發虛,確實,沒有福生和鄭浩倆人陪著,銀生還真不敢在這兒堵截鐵山,他看向福生和鄭浩。
“和他廢什麼話,揍他。”鄭福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完率先衝向鐵山,揮起拳頭向著鐵山的臉上打來。鐵山低頭錯開衝過來的福生,在福生衝過自己的同一時間,伸出一隻腳在福生腿上勾了一下,然後在福生後腰上使勁推了一把,福生失去重心‘噔噔噔’的向前衝了好幾步,‘啪’地一聲,面朝下摔趴在地上。
鐵山沒有追打福生,因為銀生和鄭浩衝過來了,他的頭上、肩上各捱了一拳。打鬥中,鐵山一腳踹在銀生的肚子上,銀生‘啊’地大叫了一聲,手捂肚子弓身蹲在了地上。同一時間,鄭浩一拳頭打在鐵山的眼眶上,他感覺眼睛裡全是小星星,眼眶立刻腫脹起來。鐵山掄起書包砸向鄭浩的頭部,趁著鄭浩閃身躲開的瞬間,他衝過去,拼命的向前跑去。鄭浩和已經起來的福生在後邊攆了十幾步,看著追不上了,就從路邊撿起石頭子兒,打向鐵山。鐵山邊跑邊觀察並躲避著打來的石頭子兒,距離也越拉越遠。
福生在摔倒時,臉右側撞在了地上,此時已經洇出血來。他手捂著臉,憤怒地望著已經跑遠了的鐵山,嘴裡罵道:“操他媽的,明天逮住鐵山,我一定要揍死他。”
銀生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