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人。就像現在深圳是移民社會,那時的金城,也是這樣。
不過儘管有冒金光的鐵飯碗,有的人還是不能適應西北的氣候環境,特別是
南方人,韓阿姨的丈夫,就是其中的一個。
在我們大西北,風像刀子,雪像冰喳子,長長的冬天像冰窖,喝的自來水都
扎得舌頭疼,韓阿姨的丈夫,一個土生土長的南京知識分子,實在受不了了,就
在改革開放政策寬鬆的80年代初,好申請歹申請,調回了南京。不過不知道為
什麼,他走的時候,給誰都沒有說,第二天就人逐黃鶴去了也,誰都不知道,包
括他的妻子,我的韓阿姨。
簡單說,就是拋棄。韓阿姨也是知識分子,據說她的父母還當過國民黨的大
官,阿姨從小受的教育就特別好,在南京上大學,說是知書識禮大家閨秀一點都
不過分,但到文革,她家就倒黴了,父母被批鬥,韓阿姨被勒令上山下鄉接受貧
下中農教育,要從資產階級小姐把自己改造成工農好兒女。
就是那個年代,特有的歷史環境,才把韓阿姨這個長江邊上長大的水靈靈的
南方姑娘送到我們西涼州來,而韓阿姨的丈夫,一個帶著眼鏡非常瘦小的知識分
子,才幸而又幸的娶到這麼個好媳婦。
可人,就是不懂得珍惜。在手裡的,就不在意,得不到的,才心癢癢。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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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阿姨一直沒懷孕,兩三年也就罷了,時間長了,他丈夫就鬼鬼的懷疑,那時候
醫學不普及,夫妻不生孩子大都怪到女人身上,他丈夫就認定韓阿姨不能生養,
不知道怎麼和老家人暗中聯絡,在南京當地找了個媳婦,於是借調職成功悄悄離
開,誰也沒通知,大概就是為了這個,回南京和新媳婦結婚,從此把韓阿姨一個
人孤苦伶仃的撇在西涼州。
其實事後證明,不能生孩子的是他的丈夫,或者另一種可能是,蔭莖短小,
無法授孕。當然,這是後來的事了。
韓阿姨成了棄婦,工廠的老孃們兒們就開始碎嘴,尤其有的女工文化不高,
和韓阿姨這樣文化女性處不到一起的那種,就心存嫉妒,碎嘴韓阿姨有病,不能
生孩子,他男人才不要她了。那個時代,人們把生孩子看得很重,一個女人不能
生育,不僅在農村,在城市也一樣不光彩。可憐韓阿姨,一個人養活自己不說,
還要承受有些女工鄙夷的眼光。
慢慢韓阿姨也認定了自己不能生,就特別喜歡別人家的小男孩,這種心理,
類似於補償吧。而她最喜歡的,大概就是我,雖然我皮了格幾的最淘氣,後來韓
阿姨有一次對我說,我的黑眼珠滴溜溜的,又明又亮又有神,她甭管人際關係上
()
工作上遇到多大煩惱,只要一看到我清澈的黑眼珠,就什麼煩惱都忘了。
資本家的小姐怎能不接受勞動鍛鍊呢,雖然韓阿姨上過大學,但不慣毛病,
照樣得進工廠和其他女工一樣操作機床,直到一次工傷事故,韓阿姨才從機床邊
解放出來,坐到媽媽辦公桌的對面,成為車間裡第二個文員,而那時候,媽媽已
經在辦公室裡坐了好幾年了。媽媽只是初中畢業,韓阿姨卻是大學畢業,而且為
了坐辦公室,付出了兩根手指的代價,那個時代,和現在一樣,沒有公平。
後來,我有一次賴在韓阿姨身上玩,就問她:“阿姨,你的手指呢?”
“被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