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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頁

刀神默然,久久不能回答。

隔著門扇,我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猶如困在巢穴中的猛獸。

有經驗的獵人都知道,困獸都留著力氣做最後一擊,如同人類臨死前的迴光返照那樣。大口喘息即是暗中蓄力,生命中最後一搏即將開始。

「日本人也是人。」良久,刀神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忽然有些感慨,其實七八十年甚至百十年之前,很多中國人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這句話從句式和意義是沒有任何邏輯錯誤的,中國人是人,日本人也是人,全地球上的人類都是一家人,無論是黃面板、白面板、棕面板還是黑面板,我們大家都是地球的主人,所以有權利生活在這個藍色的星球之上。

所以,那時候的很多中國人堂而皇之地當上了漢奸,開門揖盜,認賊作父,為侵略者牽馬墜蹬,做開路先鋒。

後來,這樣的人遺臭萬年,沒有任何好下場。

漢奸之所以成為漢奸,就因為他們忘記了自己是中國人,忘記了在中國的國土上,只有中國人才能當家做主,行使國家主權。日本人再聰明、再機智,到了中國也只能客隨主便。

中國人都知道,強龍壓不了地頭蛇。

如果日本以客犯主,則有血性的中國人一定奮起反擊,雖遠必誅。

「刀神,這句話你應該當著八神將所有人的面再說,應該當著燕王的面去說。那樣的話,你就會死得很痛快,用血洗刷自己的清白。」白芬芳淡淡地說。

「今晚一定會死人,但不是我。剛剛,你本來應該給我機會殺人祭刀,但卻放走了那兩人。沒辦法,只能由你親自來祭刀了。」刀神獰笑起來。

女招待之前是站在我身側的,此刻聽到刀神的話,不由自主地瑟縮後退,不小心帶倒了一隻水杯。

啪啦一聲,玻璃水杯落地,立刻碎成十七八片。

那扇隔絕大廳與後廚的門突然間就碎了,而一把雪亮的短刀帶著瘋虎狂豹般的殺氣沖入廚房,直刺女招待的胸口。

我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抄起操作檯上的一把不鏽鋼削皮刀,輕飄飄地平直揮出。

刀神來勢太快,如怒馬奔騰,所以我根本無需發力,他的衝撞之力與削皮刀接觸,一顆大好頭顱就向上直飛起來。

這是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個子不高,步伐敏捷,身子前沖時略微弓腰,如同一隻進擊的靈猿。

我甚至能想到,他屬於那種一擊不中立即遠遁的聰明人,等待時機,再行刺殺。正因為他是聰明人,才有了做漢奸的基因,總想投機取巧,在別人不屑於發力的地方,激進鑽研,妄圖空手套白狼。

這樣的人,一定滿腔都是「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的怨氣、戾氣,對於任何阻擋他成功的同伴,都會痛下殺手。

現在,他不用考慮太多了,因為那把既薄又利的削皮刀已經切斷了他的脖子,一了百了,再無煩惱。

「好快刀……好快……刀……」那飛起的頭顱在空中大聲喝彩,但沒有堅持到說清楚最後一個字,就頹然飛到料理臺角落裡去,其身軀踉蹌兩步,委頓倒地。

紅袖招手快,彎腰一抄,將刀神右手中的一尺半長寶刀握在手裡。

「暴虎馮河。」她細看刀柄,讀出了上面鏨刻著的小字。

白芬芳跟進來,看到刀神的屍體,長出了一口氣:「好,好,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我從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把削皮刀上的血跡抹乾淨,放進洗碗池裡。

「你不要管了,這裡讓服務生收拾就可以。」白芬芳說。

我擰開水龍頭洗手,心情頗為沉重。

生在和平年代的人不願意動手殺人,除非是情況緊急的時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