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關,突破極限,必能成功。」人影在說話,是個雄渾有力的男聲。
「勘破生死,的確是修行的最後一關,但這1一躍,無法判定是對是錯,而且無法回頭,從新來過。這樣的話,一旦選擇錯誤,之前的一切就要冰消瓦解,不留痕跡。我必須藐視生死,拋下一切,潛心修行,方可成功。」那影子又說。
他雖然這樣說,始終站在那裡,沒有開始,最後一跳,由此可見,他心中非常猶豫,並未最終下定決心。
「跳吧,跳下去,所有修行上的困擾迎刃而解,跳吧,那麼多人已經跳下去了,向死而生,終得解脫,我還在擔心什麼呢?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他喃喃自語。
六根不淨,俗事難斷,這樣一來,無論慷慨赴死,還是生離死別,心裡都有無限的牽掛。在這種時候,根本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無論是向左走還是向右走,最終都會留下遺憾。
我清了清嗓子,準備招呼那影子,但就在此時,又一陣旋風捲到,將那影子推下了深井。
我心裡一顫,為那影子深感不值。
修行是一件自覺自願的事,如果被人脅迫,或者厭倦了修行,打道回府,及早回頭,而不是像剛剛那條影子一樣,自己猶豫不決,卻被另外一種力量推著去死。深井之下,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怪聲,似乎地脈深處有某種液體已經沸騰,即將噴發出來。一般來說,如果有液體,就一定是巖漿,希望亭子能及時放下來,能夠讓我和嬰兒躲過一劫,我忍不住焦躁起來。
甬道深處的旋風越來越猛烈,一次次從我身邊卷過。
「難道那邊另有洞口嗎?否則風從哪裡來?」我不禁納悶。
三樹的誦經聲再次響起,而且不斷接近,看樣子,他一邊誦經,一邊向上攀爬,要來這裡跟我會合。
「希望大家都會沒事,平安回到地面上,修行是一件急不得的事兒,更不能孤注一擲,像賭徒一樣。」三樹能夠幡然醒悟,讓我甚感欣慰。
「夏先生,夏先生。」我耳邊突然響起了輕呼聲,而且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奇怪的是,那聲音來自於甬道深處。
我向左邊望去,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人出現。
「誰在叫我?」我大聲問。
那女子並未回答,而是繼續叫著:「夏先生,夏先生。」
我在腦海中搜尋,發現這聲音非常陌生,無法跟我認識的人匹配。更何況,甬道深處是那個石室,之前沒有人,現在也沒有人,不該有女子發聲。
我冷冷地哼了一聲,低聲叱喝:「邪魔外道,休要猖狂。」
「夏先生,夏先生。」那聲音鍥而不捨地響著,似乎就在二十步之外的拐角。
我緊盯著那個方向,一瞬間,似乎拐角處的地面上出現了人影,晃晃蕩盪,動來動去。既然有人影,有聲音,那此人就在拐角後面,我沒有輕舉妄動,只是仔細觀察。
就在此時,三樹從右側的甬道口爬上來,目無表情,精神恍惚。
「三樹,你來了。」我向他打招呼,不過他根本沒有看我,而是從我身前經過,走向甬道深處。
「三樹。」我察覺情況不對,提高了聲音大叫,「不要過去,有蹊蹺。」
三樹並未停步,身體搖晃,腳底拖沓,彷彿一個夢遊症患者。
「三樹,不要過去,停下。」我必須分心照顧嬰兒,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起身阻攔,
「夏先生,夏先生,到這裡來,快到這裡來。」女子的聲音又響了。
我提氣怒喝:「何方妖孽?膽敢用妖術誘人?」
這種情況下,襁褓在手,我的戰鬥力已經大打折扣,無法照顧三樹。我相信,三樹也聽到了那種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