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濟南市存在大量奇術師?」讓我坐的人問。
他長著一張刀條臉,雙眼細長,也如小刀。看他五官,就等於是一把長刀上橫架著兩把短刀,一豎一橫,殺氣十足。
此人臉色發青,說話時嘴唇動的幅度極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帶著說不出的陰森之氣。
「是。」我回答。
「為什麼我這裡沒有備案?豈止沒有備案,連一張說明檔案都沒有,戶口簿上也沒有標識出來,一切……一切就像沒這些人一樣。在我看來,濟南城全都是艱苦樸素的老實百姓,沒有奇術師,沒有異能者,更沒有藍芽綠眼的妖魔鬼怪。大千世界,奇奇怪怪的事多如牛毛,但我就是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那樣一種人……」
他提到戶口簿,令我不禁暗笑。
如果奇術師都能夠在戶口簿上標明自己的身份,加上「奇術師」的職業符號,那麼戶口簿所承載的內容實在就太多了。
他這樣說,只能證明他不過是跟大鬍子一樣,高居廟堂之上,根本不關心下面老百姓的疾苦,而他了解世界的途徑,只不過是看看戶口本或是翻翻調研報告。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回答。
與這樣的人爭辯解釋毫無意義,他的腦袋裡根本沒有「奇術師」這個詞,也不理解奇術師真正擅長的東西,而是把奇術師當成了耍猴、演雜技的江湖騙徒。
「你這是什麼態度?」刀條臉怒氣沖沖地喝問,「站起來,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我不想回答,扭頭看著洪夫人。
她也在看我,不敢打手勢,嘴唇噏動,連說了幾個「遵命」。
我站起來,向對面的兩人深鞠一躬。
既然他們是洪夫人的上司,愛屋及烏,打狗還得看主人,即便我有什麼不滿,也會壓在心裡,免得洪夫人為難。
「年輕人,很有禮貌,也很有涵養。不錯,很不錯。剛剛洪夫人說,年輕一代中,很難找出你這樣一個全面奇才,各方麵條件具備,不驕傲,不浮躁,做事中規中矩,行為甚為檢點。好好幹,看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提拔你,讓你跳級晉升,成為洪夫人的左膀右臂。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生氣,都坐,都坐吧。」刀條臉旁邊的人開口了。
他的鼻樑上橫著一條刀疤,從右眼上緣一直向左延伸到左眼下緣,足足有兩寸長。
因這刀疤的緣故,他的臉被上下扭曲,變成了一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尷尬表情。
「多謝,快多謝先生提攜!」洪夫人說。
我很聽話,又是一躬,連說了兩聲「謝謝」。
晉升什麼的都是後話,但現在我在猶豫,要不要當著大人物的面把自己的計劃全都說出來。
「喂,年輕人,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不爽利!」刀疤說。
我搖搖頭:「我沒什麼可說的,不好意思。」
「呵呵,你有一個很重要的計劃要跟洪夫人談,礙於我們在這裡,不敢說。而且,你的計劃並沒有考慮得十分完整,很多細節需要別人幫你推敲,而這個能幫你的就是洪夫人。你不用說,我就能猜到,這個計劃跟鮫人之主有關。至於你的新計劃,也是新瓶裝舊酒,重複了前人們的想法。唯一不同的,今時今日的科技水平發展到一個新層次,人臉識別、天眼系統、電腦追蹤等等新手段已經變得非常成熟,要想找一個人變得更容易了一些。放心,如果你提出那計劃,我會馬上上報,加急處理,四十八小時內就能獲得批覆,展開行動。我也跟洪夫人說了,只要能擊殺鮫人之主,我們願意全力配合。現在,我們不談濟南有沒有奇術師的事,只研究怎樣才能達成目的,讓東海恢復寧靜。」刀疤又說。
他完全說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