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後的眾人似乎誰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下棋、閒聊、討教醫學知識、發呆……
無論是老鄧頭還是鄧月嬌,都清楚李雲柯幾人的用意。
雖然誰都沒說安撫的話,可陪伴本身就是最大的安撫。
尤其是對於相依為命的老鄧頭和鄧月嬌而言。
向來冷清的小院中很少會有這種不帶絲毫喧囂的熱鬧。
愜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日漸西斜,李雲柯帶著李承元和李窈書二人告別眾人,打道回府。
坐上馬車的李窈書掀開門簾,隔著面紗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鄧月嬌。
“月嬌姐姐!以後要常來我家玩呀!”
鄧月嬌面帶發自內心的笑意回道:“嗯!我會的!”
“駕!”
馬車遠去。
車架內,李雲柯看了一眼自家孫女,冷不丁道:“今日行事如此大膽,不像是你的作風。”
李窈書自然知道爺爺說的‘大膽’是什麼。
除去主動為陸淵端茶倒水外,午宴後她還主動邀請陸淵下棋。
事實上這般異常又豈止是李雲柯看出來了,就連李承元都發覺了不對。
他也面色古怪道:“妹妹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陸兄吧?”
其實昨日晚宴見到李窈書為陸淵作的詩時,他便隱約察覺到了這一點。
以雅寫俗,又以俗襯雅。
尤其是‘座中不識龍噲味,獨抱冰壺弄月光’這句,切切實實反映出了陸淵在妹妹心中的形象。
這種超凡脫俗,入世身、出世心的氣質,其實也與妹妹本人不謀而合。
只不過當時人多眼雜,他並未點破。
爺孫二人的追問讓李窈書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
但這次她並未再害羞退卻,而是用堅定的語氣道:“沒錯,我確實喜歡他,今日所作所為,也是為了能更快接近他。”
李承元聞言手捂心臟,用略帶誇張的語氣痛心疾首道:“陸兄真乃我之剋星,不僅輕易奪走了我欽慕之人的心,更是僅僅一面之緣,便讓我心愛的妹妹對他魂牽夢縈,痛,太痛了!”
“兄長!!!”
他這副做作的姿態讓李窈書有些忍俊不禁的同時也更多了些害羞。
李雲柯有些看不過去,伸腳踢了踢李承元,翻了個白眼道:“行了!讓你解開枷鎖沒讓你放飛自我!”
李承元當即恢復了正常,正色道:“那妹妹你到底看上了他哪裡?他容貌平凡,一見鍾情是不是有些牽強?”
李雲柯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李窈書。
陸淵這個人,他自己肯定是極為看好的,不僅悟性高,而且本性非常好,雖然不諳世事,但已經有了君子之心。
可他也與李承元有同樣的疑問,這麼短的時間,自家孫女到底是看上了陸淵什麼?
李窈書雖然心中羞澀,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再隱瞞,實話實說道:
“他有孩童般的純真,但又不會顯得稚嫩,而且對於世事的看法,總是與我不謀而合,與他說話時會很舒服,因為他從不會被世俗的觀點所困,每句話針對的都是道理本身,而不是別人的看法。而且他不會固執己見,當我告訴他,他的觀點有錯誤時,他瞬間就能領會,然後毫不猶豫地改正。還有,他明明與月嬌姐姐朝夕相處,卻沒有越雷池半步,僅僅只是因為月嬌姐曾經告訴過他,要壓抑自己的慾望。”
李雲柯與李承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如此長篇大論,沒有提及一點外貌,說的全是心性。
李雲柯終於明白了李窈書為什麼會喜歡陸淵了,除去這些長篇大論以外,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