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吭聲,然而,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
為什麼要走,既然敢違抗大王的命令前來,又為什麼輕易地說走就走?
他在哭?
趙瑤離得有些遠了,但他低低的哭聲還是入了她的耳,印象中,他總是頑強的,就連用長劍割了他身上的腐肉,他都沒有吭聲過,現在,居然哭了?
輕嘆一聲,走回他的塌邊。
重重彈了他的腦門,小聲罵道:“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該嘴硬。”姬忽紅了臉,越發低垂了腦袋,沉默不言。
隨後趙瑤解開了他腳上的麻繩,蹲在了他面前,撥開了那頭亂髮,解下了她的髮帶,為他簡單地束髮。姬忽還是低著腦袋,不敢看她,還是趙瑤硬掰了他的臉,他躲在無處可逃才慢慢地抬眼看她。
狹長的雙眼中,已是通紅一片,落下的淚珠打溼了那張梨花芙蓉面,薄薄的雙唇緊抿成一條飽滿的線條,美不勝收。趙瑤感慨著,難怪大王會沉溺男色,這樣雄雌難辨的美人,連她都差點動心了。
“你的手銬,可有法子開啟?”
他又低頭了,良久,才吐出一字:“有。”
接下去的,他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移到了那隻香爐上。趙瑤沉思片刻,立刻朝著那隻香爐走去,姬忽意識到了她想做什麼,想要阻止,但他雙手被縛,無法動彈,只有嘶啞著喉嚨喊道:“姐姐,別去!”
“放心,沒事的。”
估摸著香爐裡就有鑰匙,趙瑤一腳踢了香爐,瞧了眼四下也沒什麼東西,咬咬牙,乾脆徒手扒灰。
“我擦,忘了青銅導熱的!”
“呼,好燙!”
“啊啊啊,找到了!”
側躺在塌上的姬忽,定定地看著那一幕,他們不過是相處兩天的陌生人,她竟然會二話不說去香爐去尋那把鑰匙,心頭的動容,可想而知。
從前的他,最為不齒雪中送炭之舉,認為那不過是有心人巧用機會罷了,更是不可理解那些人為何又感動萬分。
但是真正落到他的身上,這才發現,身處極致的寒冷,那一點點的溫暖都可以讓人融化了心腸。
趙瑤在灰裡淘了會兒,總算在一對殘餘的香灰中找到了一把鑰匙。笑嘻嘻地擦了擦滿是熱汗的臉,回到塌邊時,發現姬忽的神情好奇怪,好似。。。。。想哭?
為他開鎖時,她就問出心中的疑惑:“既然鑰匙在香爐裡,你為何不讓殿內的奴隸去找?”
“我出逃後,大王就下令殺了宮中人等,這座寢宮除了我,再外別人。”鬆鬆被縛已久的雙手,他眯起通紅的雙眼,咬牙含恨地說道。
聽太子所說,大王在中途用過媚/藥,導致氣血攻心,暈厥了過去,這之後也就忘了這裡還有一人,再加之此前大王下的命令,更是無人踏足。趙瑤憐惜地望著他,不敢想象,要是她沒有心血來潮入內,這個少年是不是就要慢慢死在這裡了?
咦,他伸手作甚?
尤其是那還是隻帶血的手,伸來時,趙瑤一頓,想避開些的,但是,他帶著哭腔的聲音說著:“姐姐,臉上髒了。”趙瑤定住了身子,任憑他生澀又大力地幫她擦去臉上的灰跡。
他探起半個身子,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龐,離她只有一寸,微熱的呼吸,輕拂著她的臉,心底,好似有些癢癢的,也有些動容。
“姐姐,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仰望著她,眼含期許。
其實趙瑤很想說——怎麼可能,一直這兩字多沉重,誰人能保證?
但她也實在不忍傷了他的心,就囫圇吞棗地說道:“嗯,你是我弟弟嘛,我當然會對你好。”
“弟弟。。。。。。”他的眼眸黯淡了下去,止不住的失落。
“別管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