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曾立在萬仞高峰的萬世霸名!
[卷一 風雲變幻:005:從此無憂]
父皇死後,周邊的國家趁機進犯,曾經被父皇滅掉的小國也開始蠢蠢欲動,我與娘如飄絮一樣隨風飄搖,而這個國家似乎也要風雨欲來,山河變色。
即使現在坐擁江山的已經不是我的父皇,但是對於他戎馬一生換來的每一寸土每一寸地,我都極不願意被任何敵寇踏在腳下!
但沒想到他只是用了不到半年就將混亂的政局平定下來,速度快得讓我有點不相信,曾經劍拔弩張的鄰國關係也得以緩解,他除了殘忍,還有怎樣的心機與計謀,怎樣的鐵腕?
但我對他依然沒有好感,只有恨,徹骨的恨。
自離開那座血腥而冰冷的宮殿後,我的腳下就有了冰冷的手鐐腳鏈,我走路的時候鐵鏈碰到石頭就會叮噹響,似乎在告訴所有的人,我是一個奴隸,我的一生將與它們為伴。
它們每發出一個聲音我都覺得是他在面目猙獰地嘲笑我,日子過得壓抑而苦悶。
而我與娘被送進的宮室又陰冷又雜草叢生,剛來的時候還有很多老鼠出沒,晚上老鼠們在床頭放肆地吱吱亂叫,嚇得我心驚膽跳,夜不成寐。
“風兒連流血都不怕,怎麼會怕那小小的老鼠呢?”娘取笑我,她還是那樣的淡然,父皇死後似乎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事情讓她害怕,再沒有任何人讓她的心再起波瀾。
“娘,我就是怕那些老鼠,它們那牙齒寒光閃閃的,很鋒利,老鼠眼裡發出的寒光如他眼裡的寒光一樣,我害怕。”我偎依在孃的懷裡,娘永遠只是當我是一個脆弱的小孩,我也願意在娘面前露出我的脆弱,因為除了娘,我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誰會將關注的目光會投在我身上?還有誰的懷抱可以給我取暖?
娘每次都只是刮刮我的鼻子,寵溺地對著我笑,說我是傻風兒。
這裡真的很陰冷,尤其現在到了冬天,晚上冷得刺骨,並且爐火總是不夠暖,衣物也不夠厚,我們像是被人遺落在一角自生自滅的小草,雖然卑微,但卻頑強地生存著,雖然纖弱,但依然迎風招搖。
晚上我們母女倆相擁而相互取暖,娘依然輕柔地撫摸著我的發,撫摸那冰冷的鐵鏈,而我晚上總是在半夜裡驚醒,夢中父皇滿身鮮血,他鼻子,他的眼睛,他的嘴角都有血流出來,他曾經英俊的臉變得如此猙獰,如此恐怖。
他總是對著我無聲地流淚,是那樣的孤獨那樣的絕望,是那樣的憤懣與不甘,他的嘴角動了又動,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我總是聽不到,我總是聽不到。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血也靜靜地流著。
他身上的血衣是那樣的刺目,那樣的腥臭,那樣觸目驚心。
“父皇,你沒有衣服換嗎?怎麼還是這一身血衣?父皇為什麼你不會過來抱起娘轉圈?為什麼我無法讓你不流血?”
於是我每次我醒來都滿是淚痕,黑暗中我摸了一下孃的臉,也是冰涼冰涼的,莫非娘也與我發同一樣的夢?
只是當第一縷眼光照射大地的時候,當我們清亮的眸子出現彼此影子的時候,我們都唇角飛揚,綻放如花的笑靨,我們都不去提及各自心中的惶恐與憂傷。
我們開始收拾這個陰冷的宮室,娘說無論在什麼環境下,都要我活得像一個最尊貴的公主,無論是被囚還是被鎖,她都要我活得有尊嚴,因為我是他們最愛的御風公主,她要我活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即使在這樣沒有暖意的冷宮。
在我們的努力下,只半年這個冷宮完全變了樣,鮮花在門前盛開,開得絢爛,開得清香四溢,娘說這花兒燦爛得如我怒放的生命。還有小鳥在窗邊跳舞唱歌,它們陪伴我度過一個又一個寂寞的日夜,這裡一切是那樣的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