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一個巨大得讓我無法承受的玩笑。
陽光如他,溫暖如他,竟然就是殘忍噬血的瀚王,一個我想躲在他高大身軀下安穩地做一個普通丫鬟的人,竟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冷冷地看著他,自知道他是瀚王后,他原本俊朗剛毅的臉,在我眼裡變得如此醜陋,他爽朗的笑聲讓我聽起來是如此刺心,甚至他陽光燦爛的臉在我眼裡變得那樣猙獰恐怖,陰森駭人。
但我不能讓他發現我對他的恨,我不能讓他發現我對他的厭惡。我要好好留在他身邊,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為我所有的親人,為已經覆滅的邊國報仇雪恨,我要讓他知道什麼是血債血償,我要讓他知道什麼是罪有應得,仇恨讓我的身體禁不住微微抖動。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蒼白?”他回眸看我,他這句話,讓後面匍匐在地上的一干人都禁不住偷偷抬頭瞟了我一眼,就是這樣匆匆看了一眼後,他們那眼神就如青虎他們當日那樣曖昧,但之前我看到他們這種曖昧的眼神只是覺得稍稍不舒服,但如今卻變成了極度的厭惡。
我朝他搖搖頭,說是路途遙遠,身體有點不適,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他也沒有多說話,叫人帶我到營帳,而他就與他的臣子商量事情去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真的恨不得自己手上有一把鋒利的尖刀,然後衝過去狠狠地刺向他的心窩,然後再刺向自己的心窩,我知道我殺了他,在這個軍營裡,自己了斷自己是好的下場,但即使這樣,能一命賠一命,我也死而無撼了,我也對得起所有死於他刀下的邊國子民了。他的身影逐漸遠去,直至消失,而我的恨意還是無法平息,那濃濃的恨意在心中洶湧澎湃,就快衝破堤岸,氾濫成災。
一個士兵走過來,將我領進了一間環境很不錯的帳房,他說他們的瀚王的帳篷就在隔壁,兩個帳篷相連,想到自己的仇人就在自己的身旁,我的心又開始抽緊,為什麼總是要我遇到我痛恨的人?是上天故意這樣安排嗎?是上天故意派我來替邊國報仇雪恨嗎?
原來他就是瀚驍,這個我曾不止在心裡出現一次的名字,我曾不止一次咬牙切齒地從嘴裡蹦出來的名字,想起在冷宮的日日夜夜,我就是把他當作是那張冰冷的床,用手拍打用刀子切割,真可笑,我以為自己碰到一個天神,想不到還是一個魔鬼。
從這一刻開始,我的心就開始琢磨,我怎能用自己柔弱的雙手殺了他,怎樣能讓他倒在我身下,痛苦地死去。
他是一個君王,但更像一個隨時準備開戰的將軍,他每天早早起床去操練士兵,騎著戰馬到處轉悠,要不就與其他將領商量戰略戰術,一天中看到他有閒暇的時間並不多,其實我也不願意看到他,看到他我總會聞到血腥味,我總會想起他的雙手沾滿我父皇的鮮血。那火光滔天的景象,父皇他們那絕望的眼神,痛苦的求救聲一一在我腦海浮現,心中滿是恨。
正因為這樣,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總是走神,神色總是瞬息萬變,但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變得不動聲色,我知道只有這樣,我才能獲取他的信任,只有這樣,我一個弱小的女子才能有機會要他的命,但我每一次表情的變化都躲不過他的雙眼,他的雙眼總是如鷹眼一般銳利的。
他還說我是一個奇怪的女子,總是故作憂愁,總是自己難為自己,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心中明明一句話都不想對他說,但卻不得不對他笑逐顏開,自己明明巴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卻不得不一早捧著溫水給他洗臉,甚至不得不準備好衣服給他穿上,把這些事情做得一絲不苟。
但他與狄離不一樣,我幫狄擦臉的時候,狄離總是閉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偶爾還會像孩子一樣耍賴,但他卻不一樣,他從不需要我幫他擦臉,他說一個大男人這點小事他來做就可以了,然後自己很麻利地把所有要做的事情幹完,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