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將士沒有一個人敢過來牽我,沒有一個人敢哼一聲,他們能體會到我心中的痛苦嗎?他們能知道我心中的屈辱嗎?苦苦守候了那麼久的人兒,那個已經拜過天地,攜手走進洞房的妃子,轉眼卻成了別人的女人,變得與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真好笑,實在太好笑了。
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將我心中唯一的火光都要熄滅?為什麼?我倒在地上哀嚎,聲音是那樣的沙啞絕望。
夜半,下了一場大雨,雨刺骨的寒冷,溼了我的發,溼了我的臉,溼了我的身,更溼了我的心,我曾經如陽光般明亮的心在這一夜變得灰暗潮溼,從此再也明亮不起來。
這個世界原來並不是你不打別人,別人就不招惹你,原來並不是你不搶別人的東西,別人就會放過你,原來並不是你不傷害人,別人就會對你好?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平等,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公義,這個世界只有罪惡,只有殺戮,只有仇恨。
但我不甘心,我不捨得我的眉兒,我知道眉兒一定是被逼的,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對抗一個強大的男子?但只要想到她受到那個男人的侵凌,我就心如刀割一樣,此時眉兒一定會生不如死,她的心一定很彷徨,很難過。
無論多難,我都要將眉兒救出來,今生今世好好疼她,好好愛她,不會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但關於眉兒的訊息似乎中斷了一樣,大家都知道眉兒穿著大紅喜袍被送進狄離的營帳,大家都知道她第二天衣衫不整地出來,她這一夜成了狄離的女人。
但這一夜後我的眉兒似乎就在這個世界消失了,沒有人再看過她,也沒有人再談論起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來越恐慌,我害怕眉兒已經遭到了狄離的敵手,我害怕我真的永遠都找不到她,有害怕眉兒的反抗,她過激的言語刺激到狄離,所以…
我晚晚看著屋頂到天亮,眼神空洞,內心焦慮,心似乎有萬種蟲子吞噬著,難受得想大聲吶喊,煩躁得坐立不安,眉兒你究竟在哪裡?你現在究竟是生是死?
在寂靜的夜,我有時如一頭髮瘋的野獸在絕望地嚎叫,但卻從來沒有人敢出來勸阻我,也再沒有人能用手輕輕撫摸一下無憂的臉,無憂的發,將無憂攬入懷中。
娘為什麼要拋下憂兒?父皇為什麼要拋下憂兒?我感覺我現在真的很孤獨,似乎被整個世界拋棄了,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天大地大,我一個親人都沒了,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曾想過要去刺殺狄離,報殺父之仇,奪妻之恥,亡國之恨,但要殺他談何容易?但我對他的仇恨並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淡忘,相反卻越來越深,對他的恨已經深入到骨髓裡。
我每天就在仇恨與思念中度過,這雙重的折磨讓我變得瘋狂。
讓我驚喜不已的是,邊國的公主竟然是狄離未過門的妻子,近在咫尺的邊國公主居然是他的皇妃,知道這個後,一個邪惡的念頭在我心頭萌生,再發芽。
我一定要讓他也嘗試到失去親人的滋味,我一定要讓他也嘗試到失去自己最心愛的人的那種錐心的痛,我雙拳緊握,所有憤恨全集中在這一拳中。
我改名莫憂,煞費苦心地去接近她,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還是禁不住被她的美所震懾。
她的美不同於眉兒,眉兒的是一種柔婉美,美得讓人憐愛,而她像一個誤落塵世的仙女,是那樣純真無邪,是那樣的快樂簡單,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似乎不知道人世間還有憂傷。
看著她的笑臉,我冰冷的心竟然感到一絲快樂,看著她那如清泉在流淌的雙眼,我陰暗的心竟然射進一絲光亮。
她喜歡跳舞,經常踏歌而舞,看著蝴蝶在花叢中舞動,她的雙手就禁不住要舞動起來,衣袂飄飄,長髮飄飄,不停旋轉的身體是那樣的靈動,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