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升起,不鏽鋼材質脆響絲絲,透著現代鋼鐵的疏離和輕浮感,墨如鴉正要進去,裡頭就駛出來一駕紅豔豔的敞篷跑車,裡頭的女人戴著墨鏡披著棕色及腰捲髮,見到門口有個女人,還特意挪了挪墨鏡瞥了墨如鴉一眼。天色已晚了,墨如鴉明眸掃過女人的墨鏡,復又垂下頭,低聲道:“你好,我是來見工的。”
那女人也不說話,直接開了車燈,車燈打在墨如鴉身上,墨如鴉移到一旁,馬達猛響,跑車呼嘯遠去。墨如鴉站在門口,也不介意,只等候裡頭召喚。
硃色卷門又放下,旁邊的小側門開啟,裡頭出來一個人,招呼她:“墨小姐,今日先生不在家,但是管家可以聘請你,你跟我來。”
安宅的管家是一位精幹的中年婦女,她穿著合體的襯衣包裙,不多的頭髮緊緊盤在腦後,用黑色暗夾固定之。瞧見墨如鴉,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只說:“墨小姐,你好,我姓餘,你可以喚我阿餘。”她頓了一頓,接著道:“安生是狀師,平日比較忙,你只需要替安生打掃書房,其他不用你理會,知道嗎?”
墨如鴉點點頭,阿餘又說:“墨小姐,我多說兩句,安生不喜歡他人弄壞他的書,還有不要隨意改變書的位置,安生會生氣的。前一位就是打掃時不小心將水潑在書皮上,安生當時就發了脾氣要解僱她,其實那位小姐已經在安宅服務三年了。墨小姐,請你每日按時返工,每日一個小時,按工時算錢。”她掏出鑰匙,遞給墨如鴉,問她:“明日開始上工,可以嗎?”
墨如鴉雙手接過鑰匙,點頭回答:“可以,多謝阿餘,我明天下午過來。”
她的聲音好聽得很,柔和婉轉,阿餘不禁又多看了這位墨小姐幾眼,安生不中意下人行事太粗魯,她只好找女孩子回來灑掃,還要挑比較斯文的。這位墨小姐,斯文得很,說話也溫柔,不知怎麼不讀大學,反而要出來做這些工作。不過,這都是人家的私事,由不得旁人理。
頭先領她進來那位又說:“墨小姐,我送你出去。”墨如鴉衝她笑笑,又對阿餘道:“阿餘,再見。”
她們從側面的小門出去,那一位介紹自己:“我是阿玉,在安宅工作五年了,方才出去那位小姐是安生的女朋友,是位大明星來的,叫玉蝴蝶,你識得她嗎?”
墨如鴉同阿玉道:“那位小姐很漂亮,但我不認識她,我很少看電視的。”她笑笑,“阿玉,謝謝你送我,我先走了,明天見。”
回到小巷時,修伯沒有坐在外面,大概已經休息了,墨如鴉走進去,又瞧見巷口坐著一個流浪漢,他靠著牆,似在小憩。墨如鴉掏出十元的港紙,想要丟給他買杯水飲,又發現他面前連個缽盆都沒有。她將錢用一枚一元硬幣壓著放到他腿邊,然後進去了,從頭到尾,他們都沒看彼此一眼。
修伯小屋的門是掩著的,墨如鴉靠過去,喚了一聲:“修伯,作甚麼不關門?”
裡頭無人應答,墨如鴉去碰那板生硬的鐵門,鐵門吱呀,裡頭躥出一個人來,推開她就往外面跑。墨如鴉拉開電燈,修伯慘白著臉躺在床上,仔細一聽,還有呼吸。她除下高跟鞋就追了出去,喊道:“別走,你是誰,想要做什麼?”
修伯領取政府援助金,加之他看病吃藥,並無積蓄,不知那人入屋盜竊甚麼,似乎也沒傷人性命。墨如鴉氣憤得很,饒是如此,這種情境下她的嗓音依然柔和,不聞驚恐,實在有別於一般婦道人家氣急敗壞時的焦躁與煩戾。
那人一跑出來就被修伯擺在外頭的桌子撞了一下,許是撞到了腰,那人腳步明顯慢了下來,不知怎麼的,那人跑到巷口時又摔了一跤,摔得很重,發出一聲鈍響。墨如鴉追上去,手上拿著修伯的平底鍋,朝著那人腦袋就是一敲,念一聲:“你也別說話,留著到警察署說。”
外頭髮生這樣大的響動,修伯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