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早已將這封書信的內容反覆研讀了無數遍,信中所述之事,條理清晰且並不繁雜。大致意思是,送信之人趙炎,乃是白大夫的關門弟子,值得毫無保留地給予全然信任。若當下白府遭遇任何棘手難題,皆可交付趙炎前去解決。只要趙炎能保白府上下安然無恙、太平無虞,鄭氏便要從三位千金之中,精心挑選一位許配給趙炎為妻。而作為陪嫁之物,明確指定為那顆珍貴無比的“烈焰晶石”。至於白大夫本人,信中稱因要事纏身,暫時無法歸來與妻女團聚,還特意叮囑鄭氏等人,不必為此憂心掛懷。趙炎雖逐字逐句地反覆審視,卻並未從信中察覺到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蛛絲馬跡。然而,憑藉著多年的閱歷與敏銳的直覺,他深知白大夫行事向來謹慎且多有謀劃,這封信必定暗藏玄機,絕不可能如表面這般簡單直白、一目瞭然。
可是,趙炎絞盡腦汁,卻始終找不出信中的隱秘門道。而他又急切地期望能夠儘快獲取白府眾人的信任,以推進自己的計劃。無奈之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懷揣著一絲忐忑,將這封信恭恭敬敬地呈遞給鄭氏。自那之後,他便如同緊繃的弦,對鄭氏的一舉一動都格外留意、上心。畢竟,他心中最懼怕的,便是這位四夫人突然從信中洞悉什麼破綻,進而瞬間翻臉,拿他為白大夫報仇雪恨。
幸運的是,趙炎所擔憂的最壞情況並未出現。當美婦人鄭氏將書信仔細看完後,只是微微蹙起眉頭,緊咬下唇,臉上逐漸浮現出憂心忡忡的神色。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糾結,似乎正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靈萱,你去把二孃、三娘和五娘叫來,就說有老爺的訊息了。” 鄭氏轉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白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
“好的,孃親!我這就去。” 白靈也深知事情的嚴重性,乖巧地點點頭,領命後便快步走了出去。只是在臨出屋子時,她微微側過臉,對著趙炎抿嘴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期待,似乎對趙炎這位突然出現的神秘來客頗感興趣。
“你叫趙炎?” 鄭氏仰頭看向趙炎,臉上的憂慮之色稍稍褪去,神色又恢復了往日的雍容典雅,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
“是的,師母。” 趙炎微微躬身,態度恭敬,老實作答。
“能給我講講,夫君是怎麼收你為徒的嗎?” 鄭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輕聲問道。
“遵命。” 趙炎聞言,稍作猶豫。但隨後轉念一想,白大夫收自己為徒的過程,確實並無太多需要隱瞞的隱秘之處。於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有所篩選地向鄭氏緩緩道來。
“八年前,白師因舊傷未愈,為求一處安寧之地調養,便隱居在渝州炎神宗的赤焰山。那時,我恰好初次進山採藥……” 趙炎巧妙地將白大夫收他為徒的過程娓娓道來,其中七分屬實,三分則經過巧妙改編。那些不能向鄭氏透露的關鍵資訊,他或是巧妙改編,或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即便如此,他繪聲繪色的講述,還是讓鄭氏聽得全神貫注,目光緊緊地盯著他,時而微微點頭,時而面露驚訝之色,顯然饒有興致。
“…… 就這樣,三個月前,白師因要事纏身,分身乏術,實在無法脫身。但他又憂心忡忡,擔心離開白府太久,對頭會趁機來找師母們的麻煩。於是,他便囑託我先行下山,前來白府聽從師母們的差遣,為白府排憂解難。”
“我夫君到底有什麼要事?竟連家都不先回一趟?” 鄭氏聽完趙炎半真半假的拜師過程後,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哀怨與失落。她微微低下頭,聲音略帶顫抖地突然輕聲問道。
“回什麼家!白大夫都去世快兩年了,埋在樹下的屍骨恐怕都只剩骨架了!” 趙炎心中暗自苦笑,湧起一陣自嘲。但他臉上依舊誠惶誠恐,神色絲毫未變,恭敬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