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顧客搖頭說:“沒有。”
圍觀者指著標有米價的牌子:“你看沒看價錢?”
中年顧客露出窘迫的樣子:“我不認識字。”
哈哈哈,圍觀的人們鬨笑聲中四散而去。人們都知道米價已經漲了好些天了,可能是這個顧客不知道,自己不識字,又沒向店家打聽好價錢,才出了這個事兒。
鐵山剛想走又停住了,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店內出現,鐵山眨了眨了眼睛確認是鄭金生。他想,金生咋出現在店裡,難道這家店鋪是他家開的。鐵山看向店鋪牌子,果然,牌子上寫著:鄭記糧棧。他看向店裡,就見店夥計恭敬地站在金生的身前,解說著什麼。。。。。。
徐強回身拽了一下鐵山:“哎,愣啥呢?走啊。”
鐵山一邊回頭一邊隨著徐強向前走去,腦子裡卻是不時閃現金生的影子,心緒也隨著金生的出現波動起來。銀生的影子,學堂的情景,家的情景,二貴和鐵成的身影交替著在他眼前閃過。離開家鄉,一晃兒兩個多月就過去了,家裡收到他的書信了嗎?爸爸媽媽、哥哥嫂子還有妹妹都好嗎?姥姥的身體是否硬朗?有一瞬間,他的心彷佛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姥姥那滿頭白髮的樣子清晰地映現在他的腦子裡。
鐵山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臉上悵然的情緒不知不覺中露了出來。徐強看出鐵山情緒的變化,關切地問道:“鐵山,想啥呢?咋突然蔫頭耷腦的?”
鐵山對徐強笑了笑:“我剛才想家了,想起我姥姥了。”他對徐強講了家裡的情況。
徐強聽完情緒也一下子低落下來,他的聲音也低沉了很多:“你真幸福,家裡有爸爸媽媽,還有姥姥可想。唉,我連想念長輩的機會都沒有嘍。”徐強長長的嘆了口氣。
鐵山:“徐大哥,你。。。。。。”
徐強緩緩說道:“我媽在我六歲時就沒了,爸爸也在前年去世了。我有三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他們都已成家,日子過的也都是緊巴巴的。爸爸去世後,我就和哥哥嫂子在一起吃,三天兩天還好,時間一長就難免磕磕碰碰的,所以我就出來當兵了。”徐強說的雖然輕鬆,卻有著深深的傷感。
鐵山看著徐強:“徐大哥,沒想到你的日子過的這麼難?”
徐強苦笑著:“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有啥難不難的,快走吧,何班長他們走遠了。”說著伸出一隻胳膊和鐵山摟著向前追去,倆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真摯的情意。
小店裡,何班長與新兵們推杯換盞,酒喝的正酣。倆個新兵臉色通紅的在猜拳:“哥倆好啊,四季發呀,八匹馬呀,六六六啊。”亂七八糟的酒令,顯示著倆人已進入了微醉狀態。
鐵山人生第一次走進飯店,覺得飯店裡的菜特別好吃,只是礙於臉面沒有使勁往嘴裡劃拉。他也是第一次喝了酒,感覺一口酒下去,就像有個火球從喉嚨一路滾進胃裡,臉龐也跟著脹熱起來。
何班長的酒量大的嚇人,別人都是淺斟慢飲,他是一喝一大口,且臉上不紅不白,氣色如常。何班長端起酒碗,對鐵山說:“咱倆頭一次喝酒,來,喝一口。”
鐵山端起酒碗:“何班長,我是第一次喝酒,啥也不懂,您別怪我啊。”
“別整沒用的,在一起喝酒就是緣份,來,”何班長說著舉起酒碗‘咕嘟’一聲一大口酒就下了肚子裡。
鐵山學著何班長的樣子,也是舉起酒碗,一大口酒順著喉嚨灌進肚子。隨之他的臉色立刻漲得通紅,嘴巴張開,乾咳著,直至一大口涼水下去,才感覺氣喘的勻些了。
何班長看著鐵山窘促狼狽的樣子,沒在逼他,哈哈大笑著拍了拍鐵山的肩膀,找其他人拼酒去了。。。。。。
走出小飯店,天色已黑,幽靜的街路上,行人已是逐漸稀少。鐵山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