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個世界,只有玄夜一人,會對我不離不棄,可是為何?他身上盡是窟窿,不斷流出黑色血液?他的瞳孔看向天空,逐漸渙散?他的身體在我懷中,愈發冰冷?
輕輕放下玄夜,五臟六腑糾結在一起叫囂著疼痛,血液沸騰著欲要噴薄而出,全身所有力氣沉沉壓在心頭,想要吐出一口氣,卻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墨黑色的血,腥臭無比。
冷笑一聲看著眾人,鳳軍早已散開站在鳳南風背後,影休站在離我不遠處,緊緊闔著雙目面無表情,低頭看見自己腰間的“風”字玉佩,以前怎會覺得它漂亮?如此刺眼,汙穢之物!
猛地抽出腰間,狠力砸在地上,落地生花,青綠碎片濺了一地,死死瞪住鳳南風,厲聲道:“玄夜已死,玄落已亡,從今往後,這世上只有修芊瀾!鳳南風,今日之仇,修芊瀾定要你血債血償!”
卷五完!
番外 風吟(一)
我生長在一片竹林深處,清溪潺潺,鳥語花香。
孃親是盲人,從小我便乖巧地收拾屋子,燒火做飯,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便不讓孃親插手,每當這個時候,孃親總會微微笑著輕輕替我擦去額間的汗漬,誇我懂事。
雖說孃親雙眼是盲的,卻知曉許多故事,懂得許多我未曾聽過的東西,例如她說這世上有種世人從未見過的幻術,世人未曾見過,是因為它可迷惑人心,一旦產生幻覺,就算是見過,也無法知曉了,因此不要輕易相信自己的眼睛。
除了給我講故事,孃親從不教我其他東西,讀書,寫字,她說我什麼都不學,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活著就好。說這話時,孃親臉上淡淡的笑容帶著些許哀愁,或許,又是想到自己的哥哥了吧。
孃親的哥哥,在我看來,就如故事中的人物一般飄渺,我很好奇,他,真的存在麼?
很小開始便發現孃親總是在無意間將哥哥掛在嘴邊,說他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說他是她最牽掛的人,說他現在,不知會在何方。
平日什麼都不用學,幫孃親將一切打理好後,我喜歡去林間玩耍,捉捉小鳥,逗逗小蟲,偶爾抓回去一兩隻小野兔,孃親還會養起來。
其實我很想走出竹林,看看竹林外的世界,只是孃親不允。
儘管不明白為何不可出林,我仍是乖乖聽孃親的話,最多隻是在竹林盡頭遠眺這個世界,每每看到炊煙升起,我便知道,該回家了,孃親還在等我。
以前我並未發現自己有何特別之處,直到一日碰到一位誤入竹林的農夫,他抬頭看我的瞬間,臉色一變,立刻放下背上的柴火,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我很疑惑,讓他快些起來,他卻不動,我無奈,只好先行離去。
那一年,我八歲。
問孃親時,孃親溫柔地摸摸我的腦袋,笑道:“我的風兒長大了,該是知道一切了。”
她說我的眸子,是皇族人才有的眸子,而我爹,便是這個世界的王。
不錯,我有爹,那個每月回來一次的男子。他有一雙會下雪的眸子,我總能在裡面,看到孃親笑意盎然的臉。
只是我並不喜歡他,每次他來,會給孃親帶許多禮物,他看得到孃親高興的笑容,卻看不到孃親日日苦等的悲哀。
九歲那年的一個清晨,該是爹會過來的日子,孃親卻將我摟在懷裡,就如每次對我講故事時一般,只是這次,她喃喃問道:“風兒,你說,我該不該跟他說呢?”
“說什麼?”我抬頭疑惑地看娘,卻抓到孃親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
孃親笑著搖頭,“風兒,你今日自己出去玩可好?”
我乖巧點頭,向來我都聽話,只是今日,我想知道孃親在驚慌什麼。
躲在屋外窗邊,聽見爹進門的聲音,接著是長時間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