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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今生不會忘記

埡口是很久以前的城門所在,那些舊時的建築物十多年前就被拆除了,所謂城門的石頭磚塊也散去了四面八方,那裡就只剩下十來米長的臺基,也被撬得七零八落,成了孩子們週末尋求刺激的去處。

緊靠臺基建起了一排磚木結構的房子,那是縣種子公司倉庫。旁邊緊挨著三間老房,也是磚木結構,只不過是小青磚,與倉庫的紅磚形成對比,老房是前世上他們家曾經的住處。

邢毅清晰記得,老房的主人姓蔡,是個老師,一個人獨居,沒有結婚,什麼原因不知道。

接納他們家住進去的那一年,蔡老師從外地接來一個孩子同住,後來知道,是蔡老師堂哥的兒子。

蔡老師身體不好,腿部問題嚴重,經常生病住院,邢毅的父親就經常前去看望,情況緊急的時候就揹著去醫院,出院了又去揹他回來。

蔡老師個頭不小,邢毅的父親每次揹他回來都是滿頭大汗。

種子倉庫的工作比較特殊,並不強調每天的八小時,而是等到天氣晴朗的時候,父親和另外兩個保管員就會抓緊時間,把種子裝袋,一袋一袋揹出來在石院壩上晾曬,傍晚等熱氣散了,種子涼透,就湊著月光,把種子收攏裝進麻袋揹回去。

那石院壩的邊角上或多或少會遺留幾粒種子,聰明的雀鳥就會飛來尋食,其間就有好看的鴿子。

有一天來了兩隻鴿子,不知從哪裡飛來,停歇在蔡老師家屋頂上,然後降落到石院壩上來,給它們幾顆米飯,一小碗水,膽兒就大了很多,不走了。邢毅就找一個紙箱,用鐵絲懸掛在屋簷下,讓它們住了進去。

鴿子一雌一雄,雄鴿羽毛像雨點,時常鼓起圓溜溜閃著紫藍光的胸脯,圍著美麗銀灰的雌鴿打轉,被人為安排住在一起,產生了情愫,不久就下了蛋,共同哺育出了一對幼崽。

他做小工積攢了一點錢,就去買苞谷豌豆來餵給鴿子。每次按時撒給它們,就十幾粒,無需吃飽,半飽即可,必須節約。吃的時候,幼鴿佔先,老鴿吃下五六粒,就會讓開,四處轉轉,啄點沙子草籽補充。

那石院壩是由石板鋪設而成,除了邊角,石板拼接處還有縫隙,偶爾會有細小的種子掉落下去,人的手指不可以把它取出來,只能任憑它發芽,卻又長不大,缺水,沒土,最後只能蔫巴死掉。

鴿子的喙尖細,這就剛好代替了人的手指頭,一舉兩得,解決了飢餓,杜絕了浪費。

這本是好事,可是倉庫負責人連主任上門來打了招呼,說這樣可不行,那石縫裡的種子寧可爛掉,也不能讓鴿子吃,必須要進行處理,否則後果自負。

父親答覆說:“好吧,我會讓孩子關好鴿子,不讓它們到院壩上去。”

連主任說:“那也不行,一根皮毛也不能留下,留下來根本就是隱患,誰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溜過去?”

父親堅持了兩天,第三天就扛不住了,堅持下去的結果兩條,一條是搬離倉庫,至少兩公里遠,另一條家不搬離,但人就得走。

在遠離倉庫三公里的山腰上,邢毅跟在父親後面,躬腰往頂部攀爬,父親端著裝有鴿子的紙箱,父子倆花了一個多小時,爬到了山頂。

山頂上冷風陣陣,稍不注意,人就會被風颳倒,而鴿子就要在這裡被放掉。

父親的意思,這裡放開它們,飛得高看得遠,可以找到能容納它們的並且有糧食可吃的地方。

鴿子像是捨不得他們,在他們頭頂上環繞著,遲遲不肯離開,誰也沒想到,山岩背後就暗藏著危險,兩隻鷂鷹從聳入雲天的山岩背後殺將出來。

當時的感覺,那鷂鷹的利爪,就要伸進胸膛似的,邢毅趕緊撿了石頭,狠狠地朝鷂鷹扔去,並且聲嘶力竭地朝天空高喊。但是距離太遠,在鷂鷹眼裡,他就像一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