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上的駕駛員跳下車來了:“對不起這位老師,你把錄下來的東西傳給我好不好?”
眼睛發紅的人說:“我正想這事,要不你給他三百塊錢,我就把錄下來的內容傳給你,你回去把錢報銷回來,事情就算完,好不好?”
“好的,謝謝你了。”就往外掏錢,豪車駕駛員卻低聲說:“幾十塊錢就修好了,我看。”
紅眼睛反問駕駛員:“你不是說要幾百嗎?怎麼一下子變啦?”
駕駛員說:“我哪有……”
他揮揮手,說:“好了,大家都是出門人,錢我不要你賠了,你讓他把錄下來的東西刪掉就行。”
邢毅道:“你們雙方說好喲。”
雙方都點頭了,邢毅就按幾下鍵,把手機讓他們看:“看哈,刪除了,什麼都沒有了。”
那兩人上車,揚長而去。
這邊吉普車還不走。
司機說:“你是來學習的?”
“是呀。”
“上車,我帶你一段路。”
“不用了,我走進去。”
“還有兩公里呢。”
“那就謝謝了。”
“謝啥?我什麼都沒做。”
“要不是你錄了像,今天這事……”
“沒有錄,我那是假的。”
“假的呀,這也假得太高明瞭,就更謝謝你了,要不是碰上你,今天的事情不一定了結。”
“我看他也是到這裡學習的,說不定還是一個班呢。”
邢毅說對了,報到後吃飯,邢毅坐在這邊,與那人隔一張桌子。
有一個人與他對坐,兩人熱烈地談論著,聲音很大,不顧旁人什麼感受。
他說姚老妹的事,她是鄰村婦女主任,因為出去做一筆生意,還沒回到家,婦女主任就被別個拿走了。她回去沒地方安排,急得團團轉,虧得及時想起了他來,打電話來求救。這頭二話不說,丟了手上的事,叫了車一口氣跑到縣裡,在四季春飯店包房安排了一桌,把價格老熟人叫來,喝了一氣,就在桌子邊打出去幾個電話,第二天就通知她,不用回村去了,留在鄉里,婦女主任助理,反而當了那村婦女主任的頂頭上司。
和他對坐的人連連點頭,大拇指豎了足有一分鐘。
參加讀書班的近三百人,分成六個班,邢毅在四班,四十八個人,見面會上就看見了那個人,眼病更厲害了,眼睛裡的血色隔老遠都看得清。
在花名冊上找到了,他名字叫廖兆峰。
主持見面會的老師說,推選臨時正副班長,先負責一週,下週後大家互相都熟悉了,再進行正式選舉。
廖兆峰就舉手發言:“一個月時間不長,不必要折騰,一次性定下來就是了。”
有人贊同,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老師只好同意,就問:“那大家看怎麼個推選法?”
還是廖兆峰:“老師提一個人選,我們推一個人選,再確定誰正誰副。”
沒有人說話。
“沒有人說話就等於默許。我提一個人,大家透過。”
他轉了半個身,把手指向邢毅:“就他。”
邢毅慌忙搖手說:“我不行,我不行。”
廖兆峰道:“行不行不有自己說,大家公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剛才在外面路上,有兩個車撞一起了,雙方爭吵互不相讓,大有惡化下去的趨勢,他看見了,沒有袖手旁觀,而是主動上前,就幾句話,化解了一場糾紛。我在旁邊觀看了,這個人無論說話處事,都很有水平,再看他一表人才,站出去,代表我們,不輸其他班。大家說怎麼樣?”
有人就順口說:“可以。”
“老師,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