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世凱最不願意走山溝溝,一心向往坐火車乘飛機周遊全國各地,振振有詞說:“用得著搞這麼複雜?直接打電話給譚志達,叫他把人調回來不就行啦。”
季得萬說:“你不懂,提灌工程是孫國璽一手安排的,不要說譚志達,就是他叔譚永利也改變不了。只有村裡阻擋,不同意建,事情才有可能解決。”
杭世凱又想到別的問題:“你不知道內幕,譚永利早有預謀,要讓公司這條船轉向。”
“他轉什麼向?”
“他要改行,不想再往道橋建設這條路上跑了,他想去搞房地產,或者煤炭。”
這個訊息讓季得萬吃驚,著急問:“他也要搞房地產?”
杭世凱把訊息來源說了。
“幾天前,我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吃酒的時候,譚永利與呂秀珍坐一起,說有一個煤礦老闆,因為家裡出了事,想把礦轉讓出來,譚永利問呂秀珍賬上有多錢,呂秀珍沒說,蘸水寫在桌布上,譚永利就皺眉頭,問,要多久才能湊齊,舉起三個手指頭,不可能是三千,應該是三萬。呂秀珍問譚永利,房地產不幹啦?譚永利說,需要建築設計師兩名,一時難找……呂秀珍卻說,房地產是曙光產業……我剛好坐在另一座,與他們背靠背。我當時戴著鴨舌帽子,還有墨鏡,他們沒有察覺。我還聽到了他們商量如何對付孫國璽的話。”
季得萬說:“這個訊息對我有利,好得很。就這樣,你還要找機會繼續刺探,搞到更多的訊息。不過現在你先不管這個,還是一心一意去辦我交給你的事辦好。”
“我不想管,我要求搞採購的事他們一直不答應,不舒服。”
“這你就錯了,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圖?現在是要掐他們的脖子,等到他們求救於我的時候,那時候就有好看,到那時,你想幹什麼,還不是我一句話?”
“我等不及,等你的二輪承包搞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要有事發生還不得看我怎樣操作?不論怎樣,你只管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到時候我會給你安排妥當的,如果你覺得我現在承包還沒有成功,什麼也不是,不想跟著我,那也行,那你想幹什麼自己作主就是。”
“你不是說那副總經理的位置在向你招手嗎?”
“到時候你看吧,要不了三年。”
“三年?太遙遠了。”
“呃!你呀……”季得萬最看不起杭世凱的,就是隻顧眼前,目光短淺,這樣能辦什麼大事?
季得萬沉下臉:“你難道自己就不做些努力,什麼都不做,坐享其成?不要說那麼多了,趕緊想辦法去轉達,透露給他們,阻止他們搞那個提灌站。”
杭世凱雖不再推辭,但沒有去找譚永利,而是直接找譚志達,都在一個年齡段上,沒有代溝,容易溝通,最主要,譚志達遲早要替換他叔,他野心大,手段毒,這在公司裡誰都看得清楚。
譚志達不在單位,往地區他家裡打電話,接了,說:“你小雜毛不要不知天高地厚,隨便這樣打電話。”
杭小凱說:“你又亂喊我的綽號,我要生氣囉喲。”
“別人不喊我會知道?快說,有啥事。”
“你喊你喊,沒有人答應你。”
“說不說?”
“我說我說,沒有急事我是不會打攪你的,現在到處找你,確實是有事。”
“有屁就快放。”
“這事電話裡說不清楚,得當面談,今晚要不要去打雙升?”
“我沒得時間聽你囉嗦,我現在要去見人。”
“你要見誰?是不是準丈母孃?”
“再說,老子揍你!”結束通話了電話。
譚志達是中午吃飯時接到電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