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來勢兇猛,衝擊的力量很大,邢毅雙手抓緊了藤蔓,藉助水流,把他送到岸邊,就可以爬上河溝。
計劃是對的,但藤蔓嵌入了一道石縫,卡住了,他被滯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下面,半截身子在水裡,要想爬上去比登天還難,而低矮可以爬上去的河岸,離他還有十多公尺,想要靠過去,勢必要放棄藤蔓,因為手裡攥著的藤蔓頭只剩不到一尺了。他知道現在鬆手意味著什麼,沒有藤蔓的牽引,他恐怕早被激流沖走了。
繼續停留在這裡,等待水勢減弱,水流平緩一點,再奮力游過去,理論上是可行的,但需要時間檢驗,誰知道這水庫開閘時間有多久呢,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可以堅持,但如果是一整天二十四小時呢?
再不敢往下想,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昂起腦袋,伸長脖子:“救命!救命!”大聲呼叫了兩次。
儘管他使出最大的勁,但聲音還是被河水的嘩嘩聲蓋住,聽起來就像蚊子在耳朵邊飛過一樣,所以雖然第三次張了嘴,但沒有發出聲音來。
真的是陷入絕境了嗎?
他開始胡思亂想了,此生才開始,所有的夢想所有的計劃安排都還沒有施展,難道這就算完啦?
一個浪頭忽然撲面而來,裹挾的泥沙衝到他脖子上,臉上,他騰出一隻手,要把臉上的泥沙抹去,為防止泥沙入眼,就閉住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眨動眼皮,朝遠處看的時候,由不得渾身一震,努力使自己躍出水面,才躍了一尺,腦袋就碰到了岩石上,幸好岩石是光滑的,沒有多大的傷害,不過就算冒血了,也值。
原來是他看到離他相距三十公尺遠的河溝對岸,有兩個人正朝著他揮舞雙臂,又喊又叫呢。
他太興奮了,可以動的一隻手儘可能伸長,五個手指舉在空中使勁張開,捏緊,又張開。
聲音還是聽不清楚,不過他們的一系列動作,邢毅看得比較清楚。
他們找了兩根樹木,用藤蔓綁紮了,跑到下游河口小一點的地方,把樹木伸到河水裡,抓住樹木一頭,把另一頭伸出去,搭在河溝中的岩石上,形成一道欄杆。
他們近乎於趴在岸邊,雙手穩穩地把住樹木,發出訊號,邢毅放手,順水漂流過去,趁勢抓住樹木,得以獲救。
上岸後邢毅連聲感謝。兩人說這沒什麼,見人有難不可袖手旁觀。
兩人找來幹木材,架起篝火,讓他烘烤溼衣服,他們隨身還帶了燒酒,玉米餅。
喝下了兩口酒,吃掉半塊玉米餅,體能恢復了許多。
這兩人都帶著鎬頭,繩索,麻袋,麻袋裡鼓鼓囊囊,邢毅一看就知道是石頭,心裡一動,主動問話:“你們是住這附近嗎?”
他們回答:“不是,我們住處離這邊有三十多公里呢。”
“那你們來走親戚?”
“也不是,我們是來這邊找石頭。”
“石頭哪裡都有,為什麼要到這邊來找,是什麼石頭呀。”
“帶顏色的石頭。”
“帶顏色的石頭,拿去幹啥?”
“也不知道,有人要,出了錢,我們就出來找。”
“有人出錢請你們找石頭?真奇怪,是什麼樣的人呀?”
“也不知道,我們是將石頭送去鄉場上的飯店,飯店老闆收下石頭,再等那個人來看了,確定是他需要的,才會給我們錢。”
“有意思,那你們找到多少石頭送去啦?”
“找了不少,都送去飯店了。”
“你們送石頭給老闆,老闆當下就給你們錢嗎?還是要等那個人來看了才給?”
“石頭送去,不會馬上就拿到錢的,估計是要等兩三天的。”
“你們有沒有感覺,會不會到時候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