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淑貞在鄉下呆一個禮拜,回家來了兩天,把小遠馳接回來,兩夫婦作一下分工,邢毅陪兒子在書房畫畫,她去買菜。
還沒有出門,徐露來了,倪淑貞放下菜籃子,引她進家。
徐露給小遠馳帶來一個足球,小遠馳很喜歡,謝過徐露小姨後,抱著球就要到外面去踢。
徐露神情陰鬱,倪淑貞意思到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不然不會一大早就來。
倪淑貞搬出來三把摺疊椅,兩人就坐在院子裡,一邊談話,一邊看父子倆踢球。
徐露先問倪淑貞:“下鄉去這一個禮拜,感覺如何。”
倪淑貞說:“開始那兩三天是有點不適應的,有點難受,到第四天第五天,想到再過一天就可以回來見小遠馳,也就不難受了。”
“是一個人住嗎?是木板房嗎?會不會突然停電?”
倪淑貞說:“你問這麼多幹啥,你又不下去。”
徐露這才說了實話:人事上的小婁悄悄告訴她,按照局長的安排,人事上提名第二批下鄉的人裡頭,就有她的名字。
“怎沒聽錯吧。”
“真的,小婁還建議,趕快去找人出面吧,正式研究之前打招呼,也許就會換人。”
“那你找了嗎?”
“倪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上哪兒去找人呀。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邢毅雖然在陪兒子踢球,但她們的談話還是聽到的。
按說一般情況,不會安排徐露下鄉去的,她身體不太好,可以說十分孱弱。
徐露不知道,倪淑貞也不知道,這件事與那左立夫有關。
郵政電信分家,左立夫當上了電信局副局長,很快,骨子裡面的另一面就流露出來了。那次在北街上,他就公開給邢毅說了要把倪淑貞分過去,一副真誠的表情,忘記了曾經因為三斤腸旺的事被邢毅算計過。後來又藉口回孃家,到分揀中心來問倪淑貞,倪淑貞很乾脆答覆,令他掃興而去。
他賊心不死,目標開始轉向,盯住了徐露,採用的手段是要把徐露調過去,掌控在自己手心裡,就可以任意處置。
他明目張膽地對徐露說,我把你調到電信,給你安排一個好的工作,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徐露當天就給倪淑貞說了。倪淑貞認為電信沒有營業室,去了極有可能去機房值夜班,徐露不適合,也幹不來。
徐露說左立夫想要她去辦公室。
倪淑貞連連搖頭,那更不合適,你不能寫,不能說,去了就只能打雜,更沒意思。
徐露對倪淑貞一向很尊敬,於是就拒絕了,左立夫願望沒有達成,與斐昌盛勾搭,進行了骯髒的交易,不斷地給徐露施加壓力,徐露被逼得走投無路,最後申請辦了提薪留職手續。
一切都是後來倪淑貞回家給邢毅說的。
按時間推算,行動已經開始了,斐昌盛把徐露先調到鄉下去,這是第一步,接下來,左立夫就要披掛上馬,去見徐露,向她表露自己的同情心,伸出他的援手,把徐露從鄉下拉回來,調過去……
倪淑貞送走徐露回來,時間也晚了,夫婦倆一起招呼兒子洗漱完畢睡下,上床休息,關燈前的幾分鐘,邢毅說:“分揀中心有個郵電學校分來的小夥。”
“有個小夥來兩年了。”
“我沒猜錯的話,他就是徐露的男朋友。”
徐露男朋友從鄉下農村考上郵電學校,畢業後分來,先搞郵遞員,一年後轉到分揀室。小夥子工作努力,為人謹慎,按時間推算,現在兩人應該開始戀愛了,目前還沒有公開,倪淑貞都還沒有觀察到。所以邢毅問起這件事時,倪淑貞感到很意外。
“我都沒有觀察到呢,你怎麼會知道?”她問邢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