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華山讓戚貴生再去拿酒。
邢毅就利用這個時候,給他說了嶽辛轉交來的砂石場申報進行年審的事。
董華山問:“怎麼?你和縣裡面礦管辦的人有來往?”
“不是的,是鄉里面一個朋友,他去想鄉企局開會帶回來的,聽說我要來這裡,就讓我給帶過來。”一邊把那企業年審申報表拿出來遞給董華山。
端起酒杯吞了一口:“不要先忙給我,這事還得繼續請你。”
董華山心生想法,這企業年審年年搞,年年要錢,一千多,村裡容易嗎?
“你住在城裡,來取都方便。怎麼要這樣說呢?你是不知道,這農村工作,不好搞呢,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無論哪一方面的人來了都要接待安排,忙得惱火呀,所以,臨時打急抓,還得繼續找你,回去的時候幫忙去一趟縣礦管辦。”
邢毅說:“那礦管辦我沒去過,不熟悉裡面的人呀。”
“你是懂得文化的人,掛在門上的那些牌牌一眼就看得出來,我們這些文盲半文盲的,站在牌子面前半天也琢磨不透是什麼東西,人家就拿你不當數,辦起事來就很難。”
“可是……”
“別再推託了,像你這樣相貌堂堂的人才,氣度不凡,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人家也會高看一眼的,把門的不曉得還以為你是哪一級上司來了,就會翹起屁股來迎接。”
話說到這個份上,邢毅也不好再推辭。
“答應了,好,我代表村民感謝你,敬你一杯。”
兩瓶酒差不多要完了,杭世凱的眼睛開始發紅,腦袋連著肩膀也是開始搖晃,看人的眼神漸漸迷糊了。
遊移的眼光不時偷看章老師,章思怡並不理睬他,先擱碗,等周老師吃好了,兩人一起離席,回了女室。
杭世凱的目光追著她們,張口要說什麼,沒說出來,腹部悶脹厲害,就咬牙堅持,過了三四分鐘,身子忽然一挺,慌忙站起來,說去洗個手,他搖搖晃晃去了,十幾分鍾過後回來,扶著門框,痛苦地說:“你們給我下,下了什麼藥喲?”
董華山道:“誰會下啥藥呢?我們一樣吃喝,都沒事,就你的腸胃腐朽。”
“我的腸胃是不太好,吃了辛辣的,生冷的,煎炸的,都要出問題。”
戚貴生說:“那花生米你吃多了,忘記告訴你,豆油炸的,擱了好幾天,可能不新鮮了。”
“哎喲,你可害死人了。”
“我哪裡知道你的腸胃不好啊,隔了幾十天的花生米,我經常再吃,一點事都沒有。”
接連去了後面兩次,勾腰駝背,面色慘白,哼哼著,也沒精神說話了。
邢毅見他狀況不太好,給董華山說:“想辦法找點藥來,土黴素,
氯黴素都行。”
董華山搖頭說:“這接待室裡什麼都不缺,就是缺藥。”
“那去別人家找找吧。”
董華山吩咐戚貴生去找。
去了一圈,回來時兩手空空。
這期間,半個小時之內,他又去了三次廁所,出來臉色更加難看,額頭上溼漉漉的,活像剛淋了雨,朝沙發邁步,艱難得就像扛了百多斤重物,半步半步過去,倒在沙發上,不想起來了。
邢毅招呼戚貴生,要把他扶去床上。
他卻不去,說:“床留給你睡,我就在這裡。”
“這沙發不好睡呀。”
“好睡,我習慣了。”
戚貴生說:“隨便他了,這面牆靠近女室,熱鬧。”
邢毅把被條拿來給他蓋上,他卻不停地哼哼著,情況不太好,不及時送醫院,恐怕後果就會更嚴重。
邢毅問戚貴生:“村裡誰家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