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毅輕輕搖頭,目光收回,繼續講述:“這三個人都是本地人,並且都很熟,他們提出來要用這個名稱,請算命先生算了,這個名稱歸他們使用,事業才會發達。我沒有任何猶豫,當下就答應,並且收了他們十萬塊錢。在當時的行情,這個價位並不高,我不貪心。現在來看情況大變了,要談的話,三百萬恐怕都不行了。”
又朝季得萬看過去,這回季得萬注意聽了,迎著他的目光,咧了一下嘴。
“十萬塊錢不是他們要問的唯一問題,一個問題不會勞師動眾,派小車把我接送到那種地方,這一點,我是有心理準備的。接著他們就問公司當時的法定代表人。我臨時編了一套假話,說法定代表人與公司名稱是一致的,就叫萬利達,外省一個大老闆的兒子,這個大老闆決定往這邊投資,要我給他們搞協調服務。這個假話給我帶來了嚴重後果,一下午都收不了場了。他們也著急,可能舉報的人也沒有說清楚,要從我這裡尋求突破,結果我編造謊言,反而更不利,拖到晚上,事情都還沒有結束,我一著急,還和他們爭辯了幾句。
“他們不再理睬我,讓我一個人坐冷板凳。我想完了,協議的事泡湯了,都怪我自己耍小聰明,聰明反把聰明誤。他們在隔壁悠閒地打麻將,開始三缺一,就打電話叫來兩個。巧不巧,其中一個我認識,到晚上十二點,他過來這邊洗手間方便,一下子就認出了我,悄悄給我說,他們懷疑我不只收了十萬,一定更多,還說我偽造身份證。他提醒我,知道他們的目的,就實事求是,知錯就改,趕緊說明白了,好早點離開。晚上十二點散場了,他們都過來了,我就抓緊時間坦白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且態度鮮明地表明,只要查明事實,我願意接受任何處分。事情到這個時候就有了逆轉,他們決定如實給領導彙報,然後就安排讓我休息,等待領導的指示。到今天早上,起來洗漱完畢,吃了早餐,就讓我上車,一看是小轎車,我就疑惑,是不是要轉移地方,繼續訊問?上車後我問去哪裡,他們只說按領導安排,到下就知道了。我心裡面正折騰著,到底是誰幹的好事,非要在這個時候搞倒我,將合作的事給攪黃了不成?想著想著,他們說到了,下車吧,開車門讓我下來,一看是錦繡一號賓館的院子。他們指我看三樓上,說窗子開啟了,在等你呢。嘿嘿,我當時只會發呆,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邢毅講完了,差不多二十秒鐘,場內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廣信嘆息道:“虛驚一場。”
齊紹全的眼裡一陣潮溼:“沒事就好,好事多磨。”
事情水落石出,還有什麼話可說?重新商討一下,簽約時間就定十點整,齊紹全就讓沈廣信對大家宣佈。
宣佈完畢,邢毅接著說:“為了彌補大家時間被耽擱的損失,儀式結束後請大家移步到餐廳,我安排小酌,請大家笑納,誰也不準缺席。”
又叮囑沈廣信,請宏達公司幾位領導光臨。
齊紹全和邢毅分別端坐在方桌前,拿起筆,在協議書上籤了字。沈廣信帶頭鼓掌,氣氛十分熱鬧,小會議室裡一陣歡聲笑語。
大家在輕鬆的音樂陪伴下走進餐廳。
季得萬躲進洗手間,給譚志達打電話,五分鐘內連打三次,電話是通的,但就是不接,季得萬又急又氣,罵了娘。
餐廳裡,孫國璽,蘇懷安,餘靜波都應邀而來,只有譚志達沒來,沈廣信親自給他打電話,他先表示了祝賀,然後說家裡有事,他得要親自去辦,真的來不了。他沒有忘記告訴沈廣信,他要追問公安局的人,為什麼告訴他的訊息,與事實會出現嚴重不符。
譚志達真的是去了五里香。但凡是他的大事,只要是在這裡組織安排,沒有一個不順的。他曾經對邱豔說過:“五里香是我的福地,你就是我的福星。”今天的事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