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屋子人怔怔發愣。
一直送陳書記到樓下,大家才重新回來。
這一路上竟然誰都沒敢說話,連一向言出九鼎,最喜歡對方剛挑三揀四的岳父孫山峰都把嘴唇抿得緊緊的。
他心中只是想,自己這個女婿怎麼搞的,怎麼就腦子一根筋,從來就沒聽他說自己是在市委書記身邊工作呢?
他不由得去看自己的大女婿杜海。
杜海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神色還有些恍惚,似乎還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一行人回到病房。
最終還是杜海先說話,他笑呵呵的湊到方剛身邊,道:“嘿,剛子,看不出來啊。你……你給陳書記做秘書?”
方剛靦腆的笑笑,道:“是啊,我也剛調過去不久!”
杜海用力搓手,道:“哎呀,那真是了不得。荊江陳書記是楚江最有前途的幹部,剛子你要當大官了,走官運了!”
方剛一聽樂了,道:“你還知道這些?道聽途說的!”
杜海嘿嘿一笑,道:“咋能不知道呢?我跟你講,楚民建築公司你知道,就是我們的大老闆,我的工程都是他給我的。他就是陳書記的小舅子。人家現在有錢,可規矩了,口碑特好。
他都跟咱說了,讓咱們做事要規矩,否則捅出了簍子,他可擔不住。”
他湊近方剛道:“他私下裡跟我們說,他和陳書記因為有層關係,所以生意上更要小心謹慎。否則生意虧了事兒小,連累的陳書記的仕途,那才是把天給捅漏了!”
方剛皺皺眉頭,道:“你說的是誰?是閆名嗎?哎喲,他還懂這些了?”
杜海雙眼猛然一亮,道:“剛子你認識閆總?我就說剛子本事不小,果然了不得啊。那閆總跟你說了,以後咱們在荊江的工程會多起來,這事兒你知道?”
方剛哂笑道:“行了,姐夫。你也不要指望我能在閆名面前跟你說上什麼話。閆名到是找了我幾次,但是書記的規矩嚴,找我我也不會幫他辦事,這事你還需要委婉提醒他,他不是懂道理嗎,你跟他說他應該會懂!”
杜海一愣,怔怔說不出話來。
他一小包工頭,平常手上有倆錢,牛哄哄的。
方剛他一直就不怎麼看得上,他們一對連襟向來都是他在岳父那邊佔絕對上風。
在他看來,方剛其貌不揚,說話不帶個響字兒,不像個男人的樣兒。小身板兒也弱不禁風,真不知道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姨子,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小子。
可是這一刻,和方剛真正一對話,他心裡一下就升起了一股寒意。
杜海在江湖上打滾這麼多年,有權有勢的人見得多,那些大傢伙說話,個個都是語出機鋒,笑裡藏刀,一個伺候不好,就可能讓自己萬劫不復。
而現在,他竟然在自己這個一直看不起的連襟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氣質,他哪能不色變?
當官的事兒他不怎麼懂,但是他用**想想,都能明白市委書記的秘書,這意味著什麼。
人家長期在市委書記身邊工作,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能決定一個人一生的命運,自己這麼一個小包工頭兒,他要捏死自己,不跟玩兒似的嗎?
一念及此,他心裡就愈發忐忑不安了。
而正在這時,病房的門再一次開啟了。
病房值班醫生陪同一眾人快步進來,她訕訕的衝方剛道:“您是方主任,這……這位是我們王院長。”
方剛站起身來,王院長卻伸出雙手快步走過來,道:“方主任,實在是慚愧啊。都是我們工作失誤,不知道您的夫人再咱們院分娩,怠慢了,怠慢了!我剛才已經吩咐下去了,讓馬上給安排特監房。
在這邊有什麼不便的地方,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