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蘭開給警方的衣服清單上沒忘記鐵灰色套裝和黑鞋,但她需要褲襪和一些其他的小東西。蓓若覺得她帶來的衣服不適合,曉蕾眼淚汪汪地透露她連一件深色衣服都沒有。榮恩的妻子茱莉也覺得她帶來的衣服不妥,只有艾咪有備而來。
最合邏輯的作法是,從與飯店相連的拱廊購物中心開始逛起,但曉蕾已經逛遍了那裡的每家商店,都沒有看到令她滿意的衣服。蓓若倒是在其中一家店找到她喜歡的鞋子。莎蘭迅速買齊她需要的東西,包括幾把黑傘在內。在逛遍高峰、溪林兩家購物中心,和附近的每家高階時裝店之後,眾人終於買到各自中意的服裝。
等晚上載她們回飯店時,莎蘭的腿都快累瘸了。整天都沒停 過的雨使購物變得更加困難,她們不得不一邊撐傘,一邊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逛街。莎蘭的鞋子和褲子都淋溼了;儘管穿了羊毛外套,她還是覺得冷。她只想洗個熱水澡,坐下來把腳抬高。她的手機整天沒響過,回到旅館時,也沒有留言在等她。她猜她終於可以休息了。
她剛剛脫掉溼襪子,房間的電話就響了。她申吟一聲,往後倒在床上,不打算接電話。但有可能是家屬打來的,於是她在鈴聲六響時,拿起話筒。
“席小姐,我是時報的賀佐志。我想訪問你關於命案──”
“我不接受訪問。”她堅決地說。“再見。”她結束通話電話,接著立刻打到櫃枱要求更換房間和用假名登記。接下來的一小時都花在換房間上。她早該想到媒體記者和採取預防措施的。
她的新房間在空了一整天后寒意逼人。她把暖氣開到最大,等房間暖和起來時才開始脫衣服,準備洗她迫切需要的熱水澡。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不可能是記者打來的。如果是法官的家人,那就表示臨時出了需要她處理的狀況。
“你在哪裡?”寇子惱怒地問。“櫃枱說你退房了。”
“願上帝保佑他們。”她感激地說。“一個記者打電話到我的房間,所以我換了房間,用另一個名字登記。”
“很好。晚餐吃過沒有?”
“我今天吃過東西,如果你要問的是那個。”
“不,我問的是晚餐。”
“那麼,沒有,但你用炸藥也別想把我炸出這個房間。我帶三個女生去逛街購物,現在又冷又累,腳又痛,只想洗個熱水澡。就這樣。”
“可憐的孩子。”他說,她聽得出來他在微笑。“你換到幾號房?”
“不告訴你,我不要人作伴。”
“我很會按摩腳。”
想到痠痛的腳有人按摩幾乎使她申吟。“改天吧!我快累死了,應付你需要很多精力。我今晚沒那個力氣。”
“那大概是我聽過最中聽的拒絕。好吧,明天見。好好睡一覺。”
“明天?”明天是星期六,她……無事可做。轉念至此,她感到不習慣和茫然若失。
“我要上班,有些東西要查。”寇子說。“但晚上我會去殯儀館。”
在守夜時見面應該很安全。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入屋子?”
“星期天大概可以。我們在那裡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
“可以事先通知我嗎?我想在家屬看到前把書房清掃乾淨。”
“沒問題。好好睡一覺。”他柔聲道,接著電話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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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當天,天氣晴朗,寒風刺骨。這大概是冬季的最後餘威,莎蘭心想。事實上,氣象預報也說氣溫會迅速回升,預估星期一會升到攝氏十七度,星期二到二十四度,週末前會升到二十七度。
在家屬的堅持下,她和他們一起坐在教堂裡。寇子坐在她後面的某處;他進來時跟她打過招呼,摸了摸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