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頭,低喃道:“過了這麼久了,那個人是男是女,其實奴婢從一開始就不知道,因為奴婢從未和他說過話……”
“只記得那個人,待人極好,送了奴婢許多小玩意兒。”
戲班子裡面,日復一日的練習,其實枯燥的很。
這些小玩意兒,雖然現在看來不起眼,可在當時,卻是她無聊之際打發時間的好東西。
婉寧只記得,那個人也總是一身玄衣,籠著一層黑色的面罩,根本看不清真容。
那人來了之後,就安靜的聽她唱著戲曲,然後再留下一些自己做的這些小物件,裡面還藏著一些碎銀子。
一日又一日,那個人來聽戲之時,婉寧總是會格外的興奮,哪怕兩人之間並無半個字的交談。
她入京城的前一段時日,那個人就再也沒有來過戲班子。
現在想一想,婉寧莫名有一些唏噓。
就是不知曉,自己入了京城之後,那人還有沒有去戲班子聽戲?
更有沒有,察覺她已經離開了。
“哼……”
一道冰冷的冷哼之聲,打破了她的思緒,婉寧迷茫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傅皓謙,發現他一臉平淡如水。
她重重的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怪異之感。
方才是大少爺……
還是自己聽錯了?
傅皓謙眼眸都不由自主的微垂了幾分,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聽你這話,意思就是說你們連交談都未有過,想來也是知之甚少,都不瞭解,就這麼肯定,那人一定是個好人?”
婉寧看著那些小物件,臉色都忍不住紅了紅,“大少爺說的是,只不過奴婢覺得,一個能做出這般靈動、可愛的小物件,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人。”
她懷中抱著的這些小物件,每一件,都彷彿傾注著編織者的心血。
無論是小白兔,還是小老虎,都被編織的栩栩如生,充滿了靈動之氣,就像真的似的。
倘若不是一個心善之人,想來也不會耐著性子,來弄這些。
“哦,知道了,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婉寧與雲歌兩個人之間所說的話,雖然不是一模一樣,卻也大致吻合。
說下來,滴水不漏,真是難以從中挑出什麼毛病來。
傅皓謙也沒心思繼續聽了,淡淡的說了句,就又拿起了那本古書,他心中疑惑的,其實已然解開了。
可真是有趣,原來……
他一雙眼眸眯了眯,唇角的冷意,一點點散開。
“是。”
婉寧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就福身出去了。
她方才總有一種錯覺,傅皓謙說那麼多,彷彿有試探之意,婉寧覺得胸口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出了他的帳篷,婉寧如釋重負。
她心頭總覺得不對勁,就低著頭,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撞上了老九。
“你怎麼在這?”婉寧疑惑的問道。
他好端端的不去伺候大少爺,怎麼反而像是從自己的帳篷裡面,走出來。
婉寧又瞧見他手中提著兩個巨大的水桶,上面還殘留著熱的水珠,心頭更是疑惑,“這是幹嘛?”
老九用那兩個大眼珠子,瞪了她一眼,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最後實在像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卻沒有回她的話,而是著急的就想走。
婉寧連忙伸出手,想攔住他,問個明白,咬了咬唇。
“老九,大少爺他身子骨一向不好,隨時都有可能要吃藥,你要是伺候他的話,記得隨時給他備上一些熱水或者是熱茶,不然的話,我不放心你替我照看大少爺。”
這倒不是她故意為難和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