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收了那錢兒,整個人就精神煥發了,心情好,瞧見哪個都樂呵呵的,逢人便說自個兒閨女有本事,陳鐵貴瞧她那輕飄飄的樣,便虎著臉兒數落王氏好面子,說是財不露白,照王氏這樣誇大下去,將來指不定有人惦記上了。
李雙喜也跟著打趣王氏,“可不是,我瞧秀兒最近喜的魔障了,前些個兒幹一天的活兒,下晌了直嚷嚷著腰痠背疼的,這幾天我看精神好,趕擦黑才往回走咧。”
陳鐵貴哼了一聲,“她恨不得再不回屋了,嚷嚷的全天朝都知道她有個攢勁閨女生怕別個不知道”
李雙喜捂著嘴兒咯咯笑,半晌,收了笑容,一本正經對王氏說:“要我說,鐵貴兄弟說的是,秀還是得聽著些。咱有了財路,也不好總這樣招搖著,趕明兒起,到了外頭你就少說說這些事兒。”
王氏抬眼瞅著遠處,倒不笑了,半晌才幽幽地說:“寶珠娃兒自小就沒得上老陳家啥照應,沒吃上穿上啥好的,這些年日子過的更清苦,別說跟她親姐姐比,就是比老三閨女還不如好容易在外頭有了出息,我還就想讓她奶奶瞧瞧我的娃兒的本事”
陳鐵貴一聽這話兒,知道王氏是因陳劉氏不管自家娃兒憋的氣,這事原也是她娘做的不妥,陳劉氏每年年上都要給鳳蘭姑娘美麗做著一身衣裳,去年還給良東做了一身,唯獨撇開了自家的幾個娃娃。
他嘆了口氣,打著圓場,“咱們分出去早,娘心頭有氣,再加上原先在屋裡的時候,你跟娘也不對付。”
李雙喜也跟著勸,“這事還是怨你母親,爭那閒氣做啥?日子過好了不比啥都強?”
王氏也知道這幾天自個有些得意忘形,對丈夫和李雙喜的擔憂做出回應,“我又咋不明白那道理,不過是心裡頭太高興了,偏要給寶珠奶奶瞧瞧,再往後,消停著些就是了”
隔幾天王氏就拿著五百錢兒上了老院,悄悄塞給張鳳蘭,說是餘下的往後慢慢還上。
這幾天寶珠發財的事在村裡傳的沸沸揚揚的,張鳳蘭也早就得了訊息,知道侄女兒在外頭賺錢的事,便也不客氣地收了錢兒。
她跟王氏一家子因著鐵山這一層,關係一直都不賴,雖然中間隔著個陳劉氏,可兩家該咋來往還咋來往,從來也沒起過啥誤會。
這回王氏見都沒見上陳劉氏,聽她爹說是心口疼,在屋裡躺著呢,王氏估摸著八成是不願意見她。
陳劉氏心裡不舒坦,趙家人也好不到哪去。
趙劉氏這幾日火氣正旺盛著,雙生姐妹兩個,一個在屋裡被她娘慣的霸道的沒了樣子,另一個小小年紀就出息了,就算她心再大,也招不住村裡人見天兒的議論不是,這幾日她很少出門,偶爾出去一回,村裡那些媳婦老婆子們瞅空便在她跟前兒拿王氏閨女說事兒,說是聊話兒,那一雙雙眼睛賊亮賊亮地盯著她瞧,生怕錯過了啥表情,巴望她說些話兒來好讓她們瞧笑話兒呢。
偏喜妹方才因著幾塊零嘴兒跟下頭兩個弟弟爭風吃起醋來,衝進堂屋就往趙劉氏懷裡撲,一臉委屈地訴說著小嬸子方才是如何不向著她。
趙劉氏冷冷瞥了她一眼,心裡一陣發寒,自家兒孫滿堂,偏沒個丫頭,自打得了喜妹,全家人放在心尖裡疼著供著,吃穿都是頂好的,光做的衣裳便足足三大箱子,今個這嬸子給裁一身兒,明個她娘又裁一身,比起縣裡的小姐也差不到哪去了
也不賴人家外頭傳的閒話兒,就喜妹那性子,出了屋,招哪個待見?
想到這,她重重嘆一口氣,板著臉的訓斥:“方才不是已經把你弟弟的臉抓破了?這會子還來告哪門子狀”
喜妹見她奶奶沒有像往常一樣領著她出門呵斥小嬸子,一張臉上堆滿了怨憤,狠狠一跺腳,怒氣衝衝就往她娘張氏屋裡衝,趙劉氏一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三兩步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