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米八不到的,頭一抬簡直直視無礙:看來廁所本身建得就有點問題,誨淫誨盜。我把這個重要發現隨即告訴了李經理,請他網開一面,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找個工作不容易。
李經理說:“哥們,沒辦法啊。那兩個女的來消費的,顧客是上帝,傳出去不好聽。也許真的不怪阿三,但是,他至少也應該注意啊,瓜田李下,總要避嫌唦。”
李經理把監控錄影放給我看了:一個貌似阿三的人,先是四處張望,然後慢慢跑到女廁所附近,朝內伸頭探腦,看不清神情,好像很專注——鐵證如山。我沒有話講,也不好意思講了,阿三真的失業了。 有一點,我感到有些不解:女廁所附近怎麼允許安放監控?更何況圍牆如此之低,如廁之人的頭部都依稀可見,安放監控的膽子真夠大的。再者,我也看了監控錄影,這算偷窺嗎?
“屁股門”事件讓阿三垂頭喪氣, 整個人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吧了。 看到阿三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有種很鐵不成鋼的感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阿三是個三歲小孩?三歲小孩把你帶到女浴室算了?頭腦太簡單了,屙屎把膽帶走了?丟了工作是小,丟了三圩人的面子是大。“打了和尚滿寺羞”,這不是朝我們三圩人臉上吐唾沫抹屎坨子嗎?
阿三自知理虧,採用的是絕食抗議,躺著,不吃不喝,悶葫蘆似的,屁都不放一個。我知道,他是怕我們叫他回三圩,他有前科,丟不起這個臉。
捫心自問,我們對阿三犯的錯誤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預防不力、提醒不夠啊。阿三的錯誤儘管犯得突然、犯得意外、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肯定有苗頭有徵兆,我們總應該把它扼殺在萌芽之中,怎麼能讓它星火燎原呢?這就跟老師監考一樣,好的老師不是能抓住幾個作弊的,繩之以法,而是能讓學生取消作弊的企圖和念頭,規規矩矩,完成考試。唉,怪我們啊。
細細分析,阿三犯錯誤的主觀、客觀原因肯定都有。這就像種子的發芽生長一樣。首先本身它要是個種子,石頭就不行,除此以外,還要有土壤、溫度、溼度等等條件。就算阿三是個孬種,那麼,導致它發芽生長的客觀原因是什麼呢?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指導思想,我和貴鎖跟阿三進行了溝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明之以義,鼓勵他振作精神。貴鎖說得好:犯了錯誤不怕,只要能改正,還是個好同志,人無完人,毛主席老人家還犯錯誤呢。一番啟發誘導之下,阿三終於講話了。他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那就是定力不夠,意志不強,抵不住誘惑。出事的前幾天,他頭腦裡晃晃悠悠的全是白花花的大*,那天不知怎麼啦,鬼使神差似的,稀裡糊塗地就偷看了,但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阿三談來談去的還是主觀原因,外界客觀原因,隻字未提。阿三拍著胸脯保證以後不犯類似錯誤,請求我們不要傳出去,更不要讓他回去。
傳出去不會,誰願意嘴巴子送給人打?讓他回去肯定也不行,死皮賴臉的。下一步怎麼辦?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先要給他找個事情做。我們召開了“常委”會:我、木匠、貴鎖,當然,少不了阿三。阿三坐在一旁,好像個局外人,神情緊張。我感覺像個犯人一樣,站在被告席上,等待著的法官的宣判。
“什麼時候,我給你找個相好的,讓你一次看個夠!可是,光看不練,也不能解饞啊。”王木匠說話有些不著邊際,貴鎖用眼睛提醒他。
“派出所那邊,我去打過招呼了,估計沒有問題。謝天謝地,那兩個女的沒有再去鬧喪。”貴鎖考慮倒很周到。
我說:“面對現實吧。橫豎總要吃飯,不能看著餓死吧?先幫他找個活幹。” 木匠說:“能做什麼?呆頭呆腦的樣兒,不是做大事的料,還是打打零工吧。”
貴鎖說:“乾脆,把他說到‘巴蜀魚館’去,讓翠芳幫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