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的電話很快就掛通了,螢幕上顯出謝教授平靜的面容。費新吾小心地說;“你好,謝先生,最近忙吧,我和田先生想去拜訪你,最近我們聽到了一些宵小之言,我想應該讓你有所瞭解。”謝先生的目光暗淡下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也看到了那封電子函件。不過你們來吧,我正想同你們聊一聊。不不,”他改變了主意,“我開車去接你們,然後找一個希臘飯店品嚐希臘飯菜。我請客。”
費新吾考慮了片刻:“好吧,那就請到普拉卡區的愛神木飯店,它就在我們住的旅館附近,飯菜也不錯。”這是個中檔的飯店,他不想讓謝先生破費太多。謝先生同意了,問清了地址。這邊費新吾把那封電子函件拷下來,同穆明告別。
謝教授把他的富豪車停在飯店前。飯店在高地的半腰,從窗戶裡可以俯瞰鱗次櫛比的舊城區、彎彎曲曲的衚衕和忙碌的人群。服裝鮮豔的男招待遞過選單,田延豹搖搖手,費新吾也笑著搖頭道:
“雅典我倒是來過兩次,但對希臘飯菜說不上熟悉,還是謝先生來吧。”
謝教授沒再客氣,點了白燒鱈魚加檸檬汁,蕃茄汁鱘魚加香芹,茄子餡餅, 魚子醬和檸檬色拉,又要了一瓶茴香酒。三人邊吃邊聊,謝教授問:
“這些都是希臘風味的菜餚,味道怎麼樣?”
費新吾說不錯,我已經入鄉隨俗了。不管是法國大菜,是墨西哥辣死人不償命的飯菜(四川菜在它面前甘拜下風),還是非洲的昆蟲宴,我都照單全收。田延豹則笑道:“不敢恭維,我只要一出國,就開始饞北京的八寶醬菜、王致和臭豆腐和香噴噴的小米粥。”他講起亞特蘭大奧運會時,天氣悶熱,睡眠不足,中國運動員們看見那些口味怪異的西式飯菜就反胃。但組委會的組織工作極差,再三提意見也沒有改進,“官僚主義可不是中國的特產,美國的官僚主義絕不遜色。他們說食物採購標準是有規定的,沒法改動。還是一位華僑自告奮勇,承擔了炊事工作,用同樣的原料做出香噴噴的中國家常飯菜,讓大家吃得舒心滿意。可是後來又不行了!不少外國運動員發現了這方寶地,也爭著來喝中國的蛋花湯,中國運動員又喝不到了!” 三個人都笑起來。
費新吾不想耽誤時間,隨即切入正題,把那封函件的列印件遞過去:“謝先生,你看過的就是這封電子函件吧,你能估計是誰搞的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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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先生對那封函件草草掃了一眼:“對,是它,但對它的作者毫無眉目。”
“也許是一個失敗的心懷嫉妒的運動員?”
“不大可能。這個人對基因工程方面的進展似乎頗為熟悉,大概是學者圈子中的某人吧。”
“那個美國記者羅伯特·蓋納寫的那篇報道呢?”
“也看過。”
“這個羅伯特是不是就是那個匿名者?”
“不會吧,文風不同,再說,他沒有必要採取一明一暗的手法。”費新吾暗暗嘆息,覺得老人太天真了。他小心翼翼地問:“他信中暗示的可能性當然是胡說八道了,對吧。”
謝教授略為遲疑後才回答:“當然。但是,我不妨向你們介紹一下這方面的最新進展。你們有沒有興趣?”
兩人交換一下眼神:“十分樂意。”
謝教授飲了一杯茴香酒,略為整理思路後說:
“大家都知道,人類的基因遺傳是上帝最神奇的魔術。科學家們曾做過估計,如果用非生物的方法制造一個嬰兒,所化代價將是人類有史以來所創造財富的總和!但上帝是如何造人的?一顆精子和一顆卵子的碰撞,伴隨著男人女人的愛情歡歌,一個新生命就誕生了。直到現在,儘管已在基因研究領域中徜徉了四十年,我對這種上帝的魔術仍充滿畏懼之情。”他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