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了,老朽只不過是替大人再開幾副清熱解暑的藥方罷了。”
顧懷豐道了個謝,心底卻是狐疑萬分,他想要去瞧瞧阿秀,但又不忍打擾她休息。
阿秀這一歇,就歇到了午後。她到顧懷豐房裡時,那人剛喝了熱藥,睡下了。身上蓋著軟被,額上密密發著虛汗。
她輕輕坐在床榻邊,用絹子替他擦了擦汗。除此之外,阿秀只是靜靜看著這人。清雋的眉眼,束起的髮髻,還有瘦削的面頰,無一處不讓她看得入神。阿秀總覺得,也許這麼看著看著,就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那個人的模樣。
阿秀目光痴痴,正落在顧懷豐臉龐上時,那人亦恰好睜開了眼。見她在望著自己,他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簇光,很是璀璨奪目。顧懷豐想要撐坐起來,阿秀伸手摁在他肩上,搖了搖頭,勸道:“大人,你身子不好,還是好生歇著吧。”
肩頭傳來一陣冰涼之意,可懷豐卻不覺得冷,反而是熱意滿滿。他頓了頓,道:“阿秀,昨夜多謝了!”嗓音沙啞,低沉悅耳。
阿秀面色發白,笑著應道:“大人,你沒事就好。”
她的笑靨清亮,雖然蒼白,卻掩飾不住的明媚。顧懷豐心念一動,又央道:“阿秀,喚我晚山,可好?總是大人大人的,好生見外。”他語氣低低地,好似哀求。
阿秀一時愣住。這已是第二回了,她張了張口,終低下頭,輕輕喚了一聲“晚山”。
懷豐欣喜。他看著那交疊在一起的纖纖素手,十指青蔥,煞是好看,便很想握上一握。可所謂發乎情,止乎禮,到底是不敢逾距。
一人躺著,一人坐著,就這麼打發了一下午。
顧懷豐這一病,那位貪汙銀子的方大人,就交給其他人查辦。等不過兩日,他初初可以下床勉強走動之時,那樁案子也就差不多稽查清楚。他這個欽差,寫了一紙奏章,呈回了京。
洛水災情不等人,顧不得病體,他帶著阿秀和銀子,還有籌措到的糧草急急忙忙回了安州。王二徹底失去訊息,他們這回,只得重新僱車上路。去時一輛,回時浩浩蕩蕩十餘輛車。
顧懷豐的身子尚未痊癒,他不能久坐,只能躺著休養。途中顛簸,阿秀一路細心照顧,又替他墊了許多軟枕,才使得傷口不再迸裂。懷豐看在眼裡,心中更是感激。他從未受過女子如此貼身的細心照料,此刻,他只覺得旁人都比不上阿秀。
幸得不過三日的路程,便到了安州。懷豐早就派人快馬報信,此時,入城處,一眾官僚等著。
籲的一聲,馬車噠噠停下來。阿秀攙著那人端坐起來,雖習以為常,但懷豐仍是窘迫萬分。他拱手道:“阿秀,有勞了。”
“大人,莫再客氣。”除那一次之後,阿秀仍是喚他大人,只說這樣順口。懷豐也就不再勉強。
阿秀笑著掀開車窗簾子,透過不大的縫隙,就見外頭立著幾個頭戴烏紗、穿著官袍之人。為首那人高大魁梧,生的是相貌堂堂,一身浩然正氣,正是安州知府範晉陽。顧懷豐已經下車,與那幫人互相作揖見禮。看著他們,阿秀簌簌眨了眨眼,竟落下一滴晶瑩淚。
這又是一樁稀罕事,阿秀大驚!
作者有話要說:
☆、子正
顧懷豐與一眾官僚見了禮。因為腿疾之故,他不便久站,眾人就請欽差先行乘車入城,又約在知府衙門內商議後續事宜。懷豐也不客氣,道過謝,請了範晉陽同行。其餘諸位官僚,或乘轎,或騎馬,四下散去。
顧懷豐請範晉陽一道,自然是心焦災民與瘟疫一事,想早些知道近況。待聽聞疫情得以控制,一時間,他心安不少。
兩人並肩而行。到了車前,車把式早就放好了踏腳的墩子,恭候二位上車。顧懷豐卻突然怔住。這車裡還有阿秀在